天剛泛起魚肚白,演武場已是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動。地上用白石灰畫的圈兒早已被踩得模糊不清,中間矗立著一座三尺來高的擂臺,四周插著八面杏黃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看臺最顯眼的地方擺著五張太師椅,其中一張上坐著個穿灰布道袍的老頭兒,胡子頭發全白了,眼睛亮得像閃電——這就是玄真長老,葉清婉的師父。
“快看,李茂出來了!”人群一下子騷動起來。
我攥著青鋒劍在候賽區站著,順大家的目光看過去,李茂正從東邊通道走出來。他換了一身嶄新的外門青衣,腰間懸掛的‘風刃刀’泛著淡青色的幽光,刀鞘上的風紋在晨光中流轉不息,宛如活物一般,顯然是件不凡的法器。他身后跟著四個跟班,捧著個紅木托盤,上面放個小玉瓶,不用猜也知道是提勁兒的丹藥。
“呂鐵,別磨蹭!”執法堂弟子的喊聲傳來,我深吸一口氣,手指輕輕摩挲著懷里的醒神草粉和葉清婉贈予的‘燃靈粉’,隨即踩著臺階,穩步登上了擂臺。剛站穩,就聽見李茂嗤笑:“你個偽靈根也配上這擂臺?待會兒輸了可別哭著找你那內門師姐求情。”
看臺上頓時哄笑起來。李長老端坐在太師椅上,眼皮微垂,仿佛對這場羞辱早已司空見慣。我沒吭聲,慢慢拔出青鋒劍——劍脊上離卦紋路和雷紋纏在一起,在晨光里亮起淡淡的銀光。上次融入的龜甲碎片被體溫焐得發燙,靈氣如游絲般在紋路間流轉。
“決賽規矩:擂臺對決,落地算輸,認輸算輸,生死各安天命!”執法堂長老高聲宣布,同時舉起手里的令牌,“準備——開始!”
令牌落地的瞬間,李茂已經像箭一樣撲過來了。他右手握住風刃刀刀柄,靈力一灌,刀身“嗡”的一聲銳鳴,劈出三道淡青色的風刃,帶著破空聲直沖我胸口、喉嚨和小腹。
“好快的刀!”看臺上有人驚呼。
我早有防備,丹田的靈力瞬間沖向八卦屏障的乾、坤、艮三位,淡金、土黃、淡綠三層光盾同時亮起。“砰砰砰”三聲脆響,風刃狠狠撞在光盾上,沖擊力震得我后退兩步,在擂臺木板上踩出淺坑。虎口發麻的瞬間,青鋒劍忽然輕顫,劍脊上的龜甲碎片自主吸納了一絲逸散的風刃靈氣,上面的雷紋光更亮了點。
“就這點本事?”李茂冷笑,腳步不停,風刃刀如狂風暴雨般劈來。每一刀皆攜三道風刃,時而直刺如電,時而橫掃似輪,刀風刮得我臉疼。我只能靠著八卦屏障硬扛,眼睛死死盯著他的刀柄——秦逸風說過,風刃刀的聚靈陣眼就在刀柄纏繩那兒,那是它的命門。
可李茂的刀實在太快,我連喘口氣的空都沒有。硬擋了二十多刀后,八卦屏障的光慢慢暗了,丹田靈力也用掉快一半。看臺上的議論聲如潮水般翻涌,李長老終于掀了掀眼皮,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呂鐵要撐不住了!”林浩的聲音刺破人群,帶著焦灼,“快用燃靈粉!”
燃靈粉!我心里一動,趁著李茂換招的剎那,左手悄悄摸向懷里的布包。可還沒等我把粉末掏出來,李茂突然往后一退半步,左手飛快地從懷里掏出個黑布包,揚手就朝我撒過來:“給我趴下!”
黑色粉末如毒霧般在空中炸開,裹挾著刺鼻的腥甜——是蝕骨粉!比張強的散靈粉毒十倍,沾到皮肉就會爛。看臺瞬間安靜了,秦逸風的驚呼特別清楚:“小心!”
我早有準備,丹田靈力瞬間涌向八卦屏障的巽位,手指掐訣低喝:“風卷!”
淡青色的光在身前轟然炸開,化作一道無形風墻,蝕骨粉觸墻即潰,如墨色潮水倒卷向李茂。他壓根兒沒防著,吸了一大口,立刻咳得直不起腰,臉憋得通紅,握著風刃刀的手都抖了。
“你你怎會早有防備?”李茂咳得直不起身,眼中滿是驚惶。
“你忘了?葉師姐早提醒過我,你就愛玩陰的。”我一步步上前,青鋒劍尖指著他喉嚨,“上次礦洞搶玄鐵礦,你讓跟班撒散靈粉;昨晚復賽,你想往賽場扔毒粉,真當執法堂是擺設?”
這話一出,看臺瞬間炸了鍋。執法堂長老臉一沉,厲聲問:“李茂!真有這事?”
李茂面色驟然慘白,慌忙擺手,聲調陡然拔高:“沒有!他胡說八道!”可話沒說完,他又是一陣-->>猛咳,嘴角都滲出血絲——蝕骨粉開始發作了。
“是不是胡說,查查就知道。”我側身讓開,指著李茂掉地上的黑布包,“那布包上還有你的靈氣印兒,一查就清楚。”
執法堂弟子立刻上前撿起布包,用靈力一探,大聲回稟:“長老!確實是蝕骨粉,布包上有李茂的靈氣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