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武華!”陳遠洋突然轉頭,聲音又急又響,打破了房間內凝滯的空氣,“你立刻帶舒然從安全通道走!直接去地下三層停車場的那個備用休息室躲一躲!那里絕對安全!我留在這兒應付他們,就說這房間是我老頭子一個人包的,跟姓李的丫頭半點關系都沒有!”
黃武華立刻挺直了腰板,臉上那慣常的幾分漫不經心瞬間一掃而空,換成了副極度可靠、值得托付的沉穩模樣:“放心吧陳老!您放心!我黃武華拼了這條命,也保準把李小姐平平安安、毫發無損地帶到安全屋!”他說話間已經走到李舒然身邊,伸出手就要去扶她的胳膊,動作間,手腕上那串從不離身的銀鐲子“叮”地一聲輕響,磕在了沙發的金屬扶手上。
“丫頭,情況緊急,得罪了,快跟我走!再晚恐怕就真來不及了!”黃武華的語氣不容置疑。
李舒然被他半扶半拉著從柔軟的沙發上站起來時,帆布包的拉鏈不小心蹭到了沙發精致的木質扶手,發出輕微的“呲啦”聲。她倉促間回頭望了一眼陳遠洋,只見他已經快步走向門口,一只手緊緊搭在了內門的門把手上,背影挺得筆直,甚至透出一股決絕的意味,倒真像一位準備挺身而出、為晚輩抵擋一切風雨的長輩。
可就在她被黃武華不由分說地拽著轉過玄關拐角、視線即將被墻壁遮擋的最后一剎那,她似乎極其隱約地聽見身后傳來一聲極輕極輕的、幾乎被地毯吸音的嗤笑。
那聲音輕得像幻覺,像一塊冰丟進滾燙的茶杯里,只化開了一個小小的角,瞬間就消失了,卻讓她心頭莫名地泛起一絲寒意。
安全通道的門是厚重的防火材質,黃武華用力推開時,發出“哐當”一聲沉悶的巨響,在空曠無人的樓梯間里蕩開層層回音,又迅速被吞噬。樓梯間的聲控燈因為這聲響亮了起來,光線昏黃,忽明忽滅,映照著墻角堆放著的清掃工具,一把塑料掃帚的毛刷上,還沾著幾片干枯卷曲的梧桐樹葉,也不知放了多久。
“往下走三層,”黃武華的聲音在狹窄逼仄的混凝土空間里顯得格外響亮,甚至帶著點回音,“到b3層左轉,最里面有個掛著‘設備間’牌子的鐵門,鑰匙藏在消防栓箱的第三格擋板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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