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清圓坐在梳妝臺前,對著鏡子反復調整口罩的位置,手指緊張地摳著口罩帶子。
今天要去《權臣心》的片場,意味著要見到整個劇組的人,還要面對沈硯辭那個“白月光前女友”白若曦。光是想想,她的社交恐懼癥就犯了,手心直冒冷汗。
“準備好了嗎?”沈硯辭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蘇清圓猛地回頭,看到他靠在門框上,穿著簡單的白色衛衣和休閑褲,頭發隨意地抓了抓,少了幾分鏡頭前的凌厲,多了幾分居家的溫和。陽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看得蘇清圓心跳漏了一拍。
“好、好了。”她連忙站起來,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拉開距離。
沈硯辭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的口罩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今天不用戴。”
“啊?”蘇清圓愣住。
“合約里寫了,公開場合需配合扮演夫妻。”他走進來,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總不能讓別人以為,沈影帝的太太見不得人。”
雖然話不好聽,但蘇清圓知道他說得對。她深吸一口氣,慢吞吞地摘下口罩,露出一張清秀的臉,臉頰因為緊張泛著淡淡的紅暈。
沈硯辭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移開視線:“走吧,早餐在樓下。”
下樓時,蘇清圓才發現餐桌上擺著豐盛的早餐——小米粥冒著熱氣,小籠包白白胖胖,還有煎得金黃的太陽蛋,甚至連她愛吃的草莓醬都擺在旁邊。
“這些”她驚訝地看向沈硯辭。
“林舟買的。”他拉開椅子坐下,語氣自然,“他說編劇都愛熬夜,早餐得吃點清淡的。”
蘇清圓心里暖暖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軟糯的口感帶著淡淡的甜味。她知道,這肯定不是林舟的主意。昨天晚上她隨口提了一句“小時候生病,媽媽總給我熬小米粥”,沒想到他居然記住了。
“謝謝。”她小聲說,低頭喝粥掩飾泛紅的眼眶。
沈硯辭沒說話,只是默默把小籠包往她面前推了推,自己則拿起一個煎蛋,慢條斯理地吃著。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側臉的線條柔和了許多。
《權臣心》的片場設在城郊的影視基地,遠遠就能看到古色古香的亭臺樓閣,掛著“權臣府”的牌匾隨風晃動。工作人員來來往往地忙碌著,場務扯著嗓子喊“各部門準備”,化妝師拿著粉撲追在演員身后補妝,一派熱鬧景象。
蘇清圓跟在沈硯辭身后,手指緊張地攥著衣角,感覺無數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針一樣扎得她渾身不自在。她下意識地往沈硯辭身邊靠了靠,幾乎要貼到他胳膊上。
沈硯辭察覺到她的緊張,腳步放慢了些,不動聲色地往她這邊靠了靠,用身體替她擋住了一部分視線,低聲說:“別怕,跟著我走。”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蘇清圓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些,跟著他穿過人群,心里泛起一絲奇異的暖意。
“沈哥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穿著導演馬甲的顧導快步迎上來,臉上堆著熱情的笑,“這位就是弟妹吧?果然是郎才女貌!”
蘇清圓被這聲“弟妹”叫得臉頰發燙,連忙低下頭,小聲說了句“顧導好”。
“這是顧導,業內出了名的嚴導,也是我的伯樂。”沈硯辭給她介紹道,又轉向顧導,“她叫蘇清圓,《權臣心》的編劇。”
“哦?原來這位就是寫出《長安舊事》的蘇編劇?”顧導眼睛一亮,連忙握住蘇清圓的手,“久仰大名!我跟你說,你那部《長安舊事》我翻來覆去看了三遍,最后兩集哭得我老伴都罵我沒出息!”
蘇清圓沒想到自己能得到前輩的認可,緊張感瞬間消散了大半,臉頰微紅地說:“顧導過獎了,我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
“謙虛了不是!”顧導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對沈硯辭說,“你小子有福氣啊,不僅娶了個漂亮媳婦,還是個天才編劇!這下好了,以后拍戲不愁沒好劇本了!”
沈硯辭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沒說話,目光卻落在蘇清圓泛紅的臉頰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就在這時,一道嬌柔的女聲插了進來,帶著恰到好處的驚喜:“硯辭,你來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等你好久了。”
蘇清圓轉頭看去,只見白若曦穿著一身藕粉色的古裝,裙擺上繡著精致的桃花,長發挽成溫婉的發髻,手里還拿著一個保溫杯,款款走了過來。她的皮膚白皙,眉眼精致,確實是標準的“白月光”長相。
白若曦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沈硯辭身上,眼神里的愛慕幾乎要溢出來,完全無視了旁邊的蘇清圓,仿佛她才是沈硯辭身邊唯一的女主角。
沈硯辭的笑容瞬間淡了下去,語氣恢復了慣常的冷淡:“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白若曦委屈地嘟了嘟嘴,眼底泛起一層水汽,看起來楚楚可憐,“我聽說你今天來片場,特意給你燉了冰糖雪梨,你最近不是老咳嗽嗎?”
她說著,就要把保溫杯遞到沈硯辭面前,手指故意往他手上蹭。
沈硯辭不動聲色地后退半步,避開了她的觸碰,語氣疏離:“不用了,我不渴。”
白若曦的手僵在半空,臉色有些難看,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視線終于落在蘇清圓身上,帶著一絲審視和輕蔑,像在打量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這位是?”
“我太太,蘇清圓。”沈硯辭的聲音沒有起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
“太太?”白若曦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驚訝地捂住嘴,隨即又像是恍然大悟般笑道,“原來硯辭你結婚了呀?真是恭喜你了。不過這位小姐看著好年輕,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的語氣甜膩,眼神里卻藏著刀子,明擺著是在暗示蘇清圓配不上沈硯辭。
蘇清圓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她不擅長和人爭吵,尤其是在這么多人面前,只能咬著下唇,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她是《權臣心》的編劇。”沈硯辭往前一步,不動聲色地將蘇清圓擋在身后,語氣冷了幾分,“白小姐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的臺詞吧,昨天那場戲ng了十幾次,顧導已經很不滿了。”
這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打在白若曦臉上。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周圍工作人員的目光齊刷刷地投過來,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b>><b>r>“我我那是狀態不好!”白若曦強裝鎮定地辯解,眼眶卻紅了,“硯辭,你怎么能這么說我?”
“我只是陳述事實。”沈硯辭語氣平淡,“如果白小姐沒時間琢磨演技,不如早點殺青,免得影響整個劇組的進度。”
這話已經說得很重了,幾乎是在趕人。白若曦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捂著臉哭著跑開了。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工作人員們假裝忙碌,眼角卻不停地往這邊瞟,顯然是吃到了大瓜。
蘇清圓愣在原地,心臟“砰砰”直跳。她沒想到沈硯辭會這么直接地維護她,甚至不惜得罪白若曦。剛才他擋在她身前的背影,寬大而堅定,給了她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