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會子的謝憑舟低垂著眼瞼,對眼前的議親場面漠不關心,修長蒼白的手指只是無意識地捻動著腕上那串色澤沉郁的佛珠,連一絲抬頭的興致也無。
國公夫人心頭一梗,對著兒子不著痕跡地翻了個極淡的白眼,那眼神里混雜著無奈。
她轉回頭,對著姜寧時,臉上又堆滿了慈和的笑意,只是話語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嘆息:好孩子,讓你嫁入我們府上,怕是委屈你了。
這話語雖輕,分量卻極重,儼然已是替謝憑舟做了主同意了這門親事。
這位小公爺雖端坐輪椅,身影卻不見半分頹唐。一張鑲金邊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容顏,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抿的薄唇。他周身彌漫著一股生人勿近的陰鷙寒氣,即使不語,那曾為沙場悍將的凜冽威壓也絲絲縷縷地透出來,叫人瞧著害怕。
姜寧低眉順眼,聲音平靜無波,夫人重了,若能入國公府門楣,是姜寧幾世修來的福分。
她心中清明,姜夫人所非虛,若能嫁過去,至少眼前這位國公夫人,定會是她暫時的倚仗和庇護。
一旁的岳銘坐著,目光不經意掠過姜寧今日的容顏,她面若桃花,眉眼飛舞,似乎又變回了當初那個明艷的姜家嫡女。岳銘眼底瞬間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艷,旋即又被他迅速斂去。
只是這一絲目光,還是被坐在對面的姜綰看進了眼里。
她袖中的手猛地攥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面上卻依舊維持著無可挑剔的溫婉笑容。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