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開口,似是嘆息,又似冷笑。
馮衡低聲問:需立即回京反呈詔書或是暗查行刺之人
蕭逸搖頭:不急。
若今日我能活著出北境,那便是他們先失了手。
他從案上取過一柄短刃,撥開泥燼,露出一張方寸小圖,上繪黃沙嶺西營地。他指著地圖上的一處小道,淡聲道:設局,讓他們以為我仍按旨北行,實則今夜,我親赴那處——
若他們真敢動手,便給他們一個送命的筵席。
夜更深,營帳外寒風如刀。
設筵送行之地,便在前方十里外的舊獵苑荒堡,那是將軍府曾年年春獵之地,地勢偏僻,易守難援——實乃行刺設伏的絕佳場所。
蕭逸身披黑裘,輕騎緩行,馮衡率五名貼身影衛潛藏兩側,皆不持燈火,只憑月光照路。
入堡門前,果然有人早候。
屬下奉家主夫人之命,在此備下舊席,為公子踐行。
來人是將軍府舊日總管趙元盛的心腹,名喚趙敬,此人本應隨長隊押運物資,卻不知何時悄然現身于此。
夫人有心。蕭逸微笑,策馬上前。
城堡中燈火零星,竟鋪設得極盡考究,酒肉香氣裊繞,暖意滲人。
而趙敬卻不請座,只在外守候。
馮衡目光一寒,欲隨入卻被攔住,口稱夫人有命,此宴唯公子一人可進。
無妨。蕭逸擺手,獨自入席。
宴無主賓之分,僅設一席,三菜一羹,一壺玉盞。可蕭逸落座片刻,便不動聲色地取出一枚木簪,投入羹中,隨即取出——簪端變黑。
果不其然。
他淡笑著,將湯盞移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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