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端王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這道奏請看似盛情,實則殺機暗藏:
一來,將他調離京中,避其鋒芒。
二來,以北地之亂試其真能,若成,封侯;若敗,埋骨。
三來,更是借北疆督鎮之名,將其置于朝廷與邊藩兩難之間,稍有不慎,便可翻手為禍國之罪。
可蕭逸卻在沉吟片刻后,緩緩開口:
我若不去,便落人把柄。
我若去了,便是端王請我出戰,朝廷難說多。
他淡淡一笑:
妙啊。
祖母坐于堂前,抬眼凝視他許久,終是點頭:若你愿去,祖母不攔。唯有一點......
身歸朝廷,心不可脫家門。
無論你姓蕭,或姓......他什么,都要記住,手中之劍,刺得了敵人,也護得住家人。
蕭逸起身,躬身一禮。
孫兒謹記。
他回首看了一眼滿廳狼藉,那些倒地的長老,那些垂淚的門生,那尚未褪下妝容卻面如死灰的夫人。
一切恩怨,暫且埋于此刻。
他拂袖而去,步出門檻時,日頭東升。
那日光灑在他肩頭,長影拉出,落在府前青石之上。
無數目光在暗中注視他,敬畏、試探、畏懼、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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