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風不正,倒也查得徹底。
眾人齊齊一震,紛紛回首。
竟是皇帝親臨!
他未著龍袍,只穿一身素白常服,步履從容地走入主廳,幾名內侍簇擁左右。那張年紀不大的面龐神色淡然,唯獨眼底隱有一縷興味未明的寒光。
朕本欲賞宴,不想賞成了一出清算大戲。
但也好,省得朕再分心查你們這些家宅雞犬。
眾人連忙跪拜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擺手止住,走至上首坐定,看了眼面如死灰的家主夫人與蕭念,再掃一眼尚跪在地的藥童與府內長老,神情平靜得可怖。
蕭逸。他忽然抬眼,喚名而不稱公子。
你之所查,確有實據。
然將軍府乃勛臣舊門,家務之事,宜由家法定奪,朕......不干預。
蕭逸聞,眉目微動,拱手低頭:謝陛下~體恤。臣謹記:家有家法,國有國誅。
這一句,雖是順勢接話,卻也清清楚楚亮出態度——既不越權,也不軟手。
皇帝看著他,眼角微挑,似笑非笑:你能懂這個度,甚好。
朕最怕的,是那種‘仗功恃寵,越矩奪政’之人。
朕喜你,是因為你心中有界。
這一句話,聽來是夸獎,落在朝臣耳中卻人人心驚。
這哪里是單純賞識分明是在試探、在敲打、在畫線!
朝中諸公面色各異,太常卿輕咳一聲,開口道:將軍府肅毒清亂,雖有驚擾,終歸社稷安穩。若能自我清明,實乃陛下圣教使然。
禮部尚書也拱手附和:是極,是極。
話雖說得得體,但眼神中對蕭逸的忌憚卻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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