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逸站起身來,身影被夜燈拉長,語氣不急,卻猶如判令:
我名義上,是查毒。
但更重要的,是保命。
從此刻起——將軍府,不容毒人橫行。
夜已深,風聲越發冷冽,將軍府中燈火未歇。
蕭逸獨坐書房,書案上攤著三冊封皮發舊的賬本。暗衛已奉上晚茶,他卻毫無食欲,只靜靜地翻著手中那本被列為冷項支出的副冊。
這一冊賬本,紙張略顯泛黃,墨跡細密,卻處處顯得蹊蹺:字跡工整得過頭,連錯筆涂改都沒有一絲,宛若工匠描繪。
他眉頭漸蹙,翻至中段,忽然一頁輕響,一抹異樣金光在油燈下微微一閃。
那是賬冊左下角的一個橢圓形烙印。
細看之下,那印記呈凹陷狀,像是某種火印所燒,一輪金環,中間有三道尖角,如旭日初升,周邊暈著淡金。
這不是將軍府的任何戳印......蕭逸神情一沉,立即取來內庫驗真銅鏡,將那金印置于鏡下細查。
片刻后,他身形驟然一震,指尖微顫。
銅鏡之下,那金印中,竟浮現出一組殘隱的古篆花紋:
天照——密庫六號。
他如遭雷擊!
天照二字,非今朝所用,而是——
前朝皇家內庫的密藏編號!
此番秘密,幾乎已絕跡于世,唯有內閣機密殿與部分太史館密錄才留少量殘篇,若非蕭逸年幼時機緣偶得半卷《前朝密藏錄》,斷不可能識出此紋。
他緩緩合上賬冊,目光沉沉如深潭,指節因握拳而微微發白。
這藥金,是從哪來的
是誰,從前朝密庫中取出的‘天照金’,運入將軍府
又是誰......故意不遮不掩,在賬冊中留下這枚印記
他猛地意識到,這絕非尋常疏漏。
這是某種刻意留下的信號。
若非我查毒查至此處,這賬冊壓在庫底二十年都不會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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