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略作沉吟,終點頭。
——
柳府偏院清雅,竹影婆娑。
劍架如林,風聲穿窗,皆如利刃吟響。
柳映雪命人備下清茶,親自引蕭逸入院中坐定,笑道:我雖為女子,卻習兵中武藝,自幼便仰慕英雄。若非你當日一策,我父軍潰敗已成定局。
這三年,世人皆譏你為廟中廢人,可我始終記得那夜——你手中無兵、背后無援,卻能以一紙策,改我南疆戰局。
蕭逸只是淡淡一笑:你記得的,是三年前那個我。
如今的我,不過一介僧人,不配你‘英雄’二字。
柳映雪卻忽而起身,走至庭中,劍指落雪。
那便讓我舞一劍,你再值與不值。
風乍起,衣袂翻飛,女子拔劍而起,劍光如飛鴻掠雪,身法飄逸、勢若破軍。
起手破陣,步法錯位,殺機含于每一次轉腕、回身之間。
她身法越舞越急,卻在回旋一式中,忽然頓足,長劍如引,挑天直上,勢欲斬盡高堂四座。
這一劍,是我練了三年,只為今日相贈。
我心悅你。
劍入鞘,她一字一頓,語聲如磐石落地,毫不回避。
蕭逸靜靜看著她,良久,才低聲道:你心悅的,是三年前那個我。
是那個藏于陰影中,以身謀國、無怨無悔的我。
可如今的我,早已入雪封禪,不愿也不敢,再負你這一份心意。
柳映雪卻道:我心悅的是你——無論何時何地的你。三年前,你為軍謀,今日~你為祖母走雪萬里,這樣的男子,值得我敬,亦值得我隨。
她眼神堅韌,如劍不折。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