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穗不知道說什么。
她怔怔道:“我沒什么想法。”
季晏辭沉默片刻,說道:“當年,寧槐繼承家業,卻被從基層做起的寧槿奪了權,他不甘心,卻無力回天,只好在文家的幫助下入了仕途。”
“如今,他能與當年奪走他一切的寧槿和平共處,可見他善于偽裝,且不論他內心的真實目的是什么,他都不會像他表現出來的那么簡單。”
“穗穗,他是笑面虎,別舍不得他。”
寧穗垂眸沉吟片刻。
她在心里仔細斟酌了一番,才開口道:“是這樣的。”
“我一直覺得,姐姐和哥哥對妹妹沒有撫養義務。”
“對我不好的是我的爸媽,不是我的姐姐和哥哥。”
“以前霜霜和姜姜給我打抱不平,說我的姐姐和哥哥明明知道我過得不好,明明有幫助我的能力,卻對我視而不見,除了逢年過節回來的時候會給我撐腰,平時連句關心也沒有。”
“我有段時間也為此難受,但慢慢就覺得這個說法不對,他們不是沒有幫我,他們已經在能力范圍內幫了我。”
“再多的,他們也幫不了,難道我要指望他們把我從家里帶走嗎?這明顯不現實。”
“他們各自有各自的家庭,還忙著爭權奪位,忙著在商場上廝殺,他們哪有空管我,人還是要學會自救。”
季晏辭摟在寧穗腰肢上的雙臂實在掐得太緊。
寧穗掐著季晏辭的胳膊往外掰,趁他放松力道,寧穗在季晏辭懷里轉了個身。
兩人面對面抱在一起。
寧穗繼續開口。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爸媽生我,是為了生個兒子,好去跟我姐奪權。”
“我姐的年紀,要是年輕時犯點錯,她都能當我媽,爸媽給她添那么大的麻煩,她還愿意管我,愿意給我撐腰,那就已經很好了。”
“我哥也是一樣。”
“不管是姐姐還是哥哥,我向他們求助的時候,他們每次都有求必應,我知道他們之間有矛盾,我也知道他們都有私心。”
“但我為什么要管這么多?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我高中都沒辦法順利住校,我要是嫌他們幫我不夠多,那是白眼狼的思維。”
“霜霜為我抱不平,是她從小的生活環境和我不一樣,她很在乎公平,她覺得爸媽該把家產平等地分給每一個孩子。”
“可我從小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公平可。”
寧穗微微一頓,又說:“你問我對我哥的想法,我想了一下,我覺得,我對我的姐姐和哥哥,不像兄弟姐妹那么親密,但心里把他們當親人,有需要的時候會互相聯系,利益沖突的時候又會產生隔閡。”
“可能,他們更像是我的姑姑和伯伯。”
“有距離感,相對尊重,彼此客氣,把握分寸。”
“你說我哥做了對我不利的事,你要處理他,我要是幫他求情,那就對你不公平,所以我讓你不用顧慮我。”
寧穗的下巴支在季晏辭的肩膀上:“我說認真的。”
季晏辭輕輕拍著寧穗的后背,低聲道:“知道了。”
寧穗又往季晏辭懷里擠了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