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槿剛從公司回來,她身著筆挺干練的職業裝,高跟鞋踏在地面,發出清脆聲響。
感應到屋內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她微微蹙眉,環視四周,見到文瀾的那一瞬,寧槿臉色驟然一變:“她怎么會在這里?”
“我正要跟你們解釋。”文淑芬拉著文瀾上前一步,她笑著說道,“你們這幾個孩子,都各自有家庭、有事業,我覺得孤單,所以把瀾瀾接回來,以后她留在家里陪我。”
聞,寧槿眸色一冷,她沉聲道:“媽,把人送走。”
文淑芬沒料到寧槿會是這個態度。
她臉色一僵,繼續道:“阿槿,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不必再提,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家人還是和和美美的好。”
“過去的事過沒過去,你們說了不算,穗穗說過去了,才算過去。”寧槿銳利的視線落在寧穗身上,見她垂著眼簾,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寧槿沒有同她確認,轉頭看向文淑芬,直接下了結論,“媽,現在就把人送走。”
如今的寧家是寧槿當家。
她擁有絕對話語權。
眼瞧著事情沒有按預期的發展,文淑芬惡狠狠地瞪了寧穗一眼:“都是你把整個家攪得家宅不寧!”
寧槿側身擋在寧穗跟前:“做錯事要認罰,你不該把她接回來。”
“做錯事?瀾瀾做錯什么了?!”文淑芬指著寧穗,抬高音調道,“當年的事,你有受到半點傷害嗎?!你沒有!你不僅沒有,你還得了一門好姻緣,這是好事!”
“瀾瀾做了一件好事,你還要記恨她,把她趕出家門,害她一個人在外面吃了這么多的苦!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對得起她嗎?!”
“你舅舅當年為了救我而死,瀾瀾是你舅舅留下的唯一血脈,你不但不尊敬她,不愛護她,你還要欺負她!你不怕你死了以后沒有顏面去見你舅舅嗎?”
寧穗是不怕的。
因為她沒見過舅舅,見到了也認不出來。
這一套說辭,寧穗聽過太多次,她的內心毫無波瀾,只沉默地站在一旁。
文淑芬還在與寧槿爭執。
寧穗的思緒漸漸飄遠。
她開始思考要給陸浠的禮服用哪一種絲綢。
小的時候,文淑芬經常莫名其妙訓斥寧穗,或是文瀾告狀,或是大院有人嚼舌根,總之,只要是聽到對文瀾不利的話,文淑芬就會把過錯歸給寧穗。
次數多了,寧穗養成了在挨訓時放空自我的習慣。
無視耳邊紛紛擾擾,內心安靜背篇課文。
文瀾離開兩年,寧穗有兩年沒聽過文淑芬的訓斥了。
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選完絲綢,她又開始考慮花紋的類型。
直至耳邊響起警笛聲。
寧穗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