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多,天色開始泛灰。
郁瑾牽著小景的手,走進了南山別墅。
小景一進門就踢掉鞋子,喊著“爸爸”,像只快樂的小鳥一樣撲向從廚房里走出來的周津成。
周津成腰間系著一條深色的圍裙,手上還帶著水珠。
他彎腰輕松地抱起小景,用下巴蹭了蹭女兒的臉頰,引來小景一陣咯咯的笑聲。
“回來了。”他抬眼看向跟在后面的郁瑾,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
“嗯。”郁瑾應了一聲,彎腰把兩人的鞋子擺正。
她直起身,目光掃過客廳,最后落在客廳的茶幾上。
那套白瓷茶杯似乎被移動過,而且杯壁看起來濕漉漉的,像是剛剛被仔細清洗擦拭過的樣子。
家里平時這個時間點,王阿姨早就下班了。
“今天……有誰來過嗎?”郁瑾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她心里隱隱有些不安,想起了早上那個酷似周芷的背影。
周津成抱著小景,神色如常地走向廚房:“沒有。”他回答得很干脆,聽不出任何異樣,“我今天下班早,回來順便打掃了一下衛生。這段時間事務所不忙,以后王阿姨都不會過來了。”
郁瑾看著他走進廚房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氣,但同時又有一絲疑慮沒有完全散去。
她沒再追問,只是輕聲說:“知道了。”
她放下包,也走進了廚房。廚房里彌漫著食物的香氣。
周津成已經放下了小景,小景正踮著腳,好奇地看著爸爸在流理臺前忙碌。
“需要我幫忙嗎?”郁瑾問道。
“不用,很快就好了。”周津成頭也沒回,正專注地將腌制好的排骨放入蒸鍋。
他的動作流暢而精準,點火,蓋上鍋蓋,調整火候,一氣呵成。
郁瑾沒有離開,就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著他。
周津成很高,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系著圍裙的帶子在他后腰打了個結,勒出緊窄的腰線。
他處理食材的時候,手臂的肌肉線條會因為用力而微微繃起,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手腕上的那塊名貴腕表與他此刻正在進行的家務形成一種奇特的反差。
他轉身去水槽清洗青菜,水流嘩嘩作響。
他側對著郁瑾,低垂著眼睫,鼻梁挺直,下頜線清晰利落。
廚房溫暖的燈光打在他身上,讓他平日里那種疏離冷峻的氣質柔和了許多。
他似乎察覺到郁瑾的目光,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接觸。
郁瑾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地想移開視線,但又強行忍住了。
周津成的眼神很深,里面似乎有什么情緒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
他沒說話,只是繼續手里的動作,將洗凈的青菜放在砧板上,拿起刀,熟練地切起來。
篤篤篤的切菜聲在廚房里規律地響起。
郁瑾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她發現,周津成做飯的樣子,有一種不同于他處理法律文件或者在法庭上辯論的魅力,是一種更生活化,更性感的魅力。
他掌控著廚房里的一切,就像他掌控著他的事業一樣,游刃有余,充滿力量感。
“媽媽,爸爸做的飯好香呀!”小景跑過來,抱住郁瑾的腿,仰著小臉說。
郁瑾收回目光,摸了摸女兒的頭:“是啊,爸爸很厲害。”
很快,飯菜上桌了。
清蒸排骨,白灼蝦,蒜蓉青菜,還有一個番茄雞蛋湯。
都是家常菜,但色香味俱全。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旁吃飯。
周津成不怎么說話,大部分時間在安靜地吃東西,或者給小景剝蝦,把蝦肉放進她的小碗里。
郁瑾偶爾會問小景在幼兒園的事情,小景嘰嘰喳喳地說著,周津成會安靜地聽著,嘴角偶爾會牽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也很溫馨。
有一種無形的、淡淡的暖流在三人之間流淌。
郁瑾吃著周津成做的菜,味道確實很好,比她做的好吃。
她心里有些復雜,這個男人,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難以捉摸。
他可以在法庭上咄咄逼人,也可以在家里系著圍裙做出可口的飯菜。
吃完飯,郁瑾站起身準備收拾碗筷:“我去洗碗。”
“我來。”周津成也站了起來,動作比她更快,已經開始疊盤子。
“你做飯了,碗我來洗吧。”郁瑾堅持。
周津成看了她一眼,手上動作沒停:“不用。你去照顧小景。”
他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反駁的意味。
郁瑾知道爭不過他,便說:“那我帶小景去洗澡。”
“嗯。”周津成端著疊好的碗盤,走進了廚房。
郁瑾帶著小景去了二樓的浴室。
她先給小景放好熱水,調試好溫度,然后幫女兒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