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瑾被同事們圍著,看著大家真誠的笑臉和夸贊,心里因為剛才在律所的不愉快而郁結的那口氣,終于消散了一些。
她笑了笑,點頭應承。
“好,沒問題,等獎金下來,請大家吃飯。”
“說定了啊。”
“可不能反悔。”
同事們嘻嘻哈哈地散開,回到各自崗位。
就在這時,主編辦公室的門開了。
一個男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看起來三十歲出頭,身材高挑勻稱,穿著剪裁合體的淺粉色西裝,里面是絲質印花襯衫,扣子解開兩顆,露出精致的鎖骨。
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淡妝,五官非常英俊,眉眼間透著一股精致和過于講究的氣質。
他走路的樣子很輕盈,帶著點模特般的范兒。
這就是雜志社新來的主編,蘇行南。
一個同事悄悄湊到郁瑾耳邊,用氣聲說:“看見沒,新來的蘇主編,據說喜歡男人,是從法國總部直接調過來的,可時尚了,要求也高。”
郁瑾點點頭,算是心里有數了。
她剛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沒多久,內線電話就響了。
她接起來。
“郁瑾嗎?我是蘇行南,來我辦公室一趟。”
電話那頭,新主編的聲音帶著點慵懶的腔調。
“好的,主編。”
郁瑾放下電話,起身走向主編辦公室。
她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一聲“請進”。
推門進去,蘇行南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手里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他示意郁瑾在對面的椅子坐下。
“郁瑾是吧?”蘇行南放下咖啡杯,身體微微前傾,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打量著郁瑾,“我看過你的簡歷,景江大學畢業的?”
郁瑾點了點頭:“是。”
“景江大學…”蘇行南若有所思地重復了一遍,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
“哦,我想起來了,你們學校幾年前是不是出過一件挺大的事?”
郁瑾抬頭看他,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好像是一個校董,叫什么褚庭春?對,褚庭春,涉嫌巨額詐騙,后來畏罪自殺了,就死在你們學校辦公樓天臺,是吧?”
郁瑾放在膝蓋上的手收緊了一下,臉上沒什么表情。
“嗯,聽說過。”
蘇行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語氣帶著點事不關己的閑聊意味。
“嘖嘖,你們學校也真是倒霉。一個校董,在學校里跳樓自殺,還牽扯進詐騙案。”
“當時鬧得沸沸揚揚,肯定很影響學校聲譽吧?”
“我聽說他女兒當時也在你們學校上學,好像也被警察帶走了?”
郁瑾的喉嚨有些發干,她垂下眼睫,避開蘇行南探究的目光,聲音盡量平穩。
“是有這么回事。”
蘇行南放下咖啡杯,身體靠回椅背,臉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你說,那個褚校董,他真的是詐騙犯嗎?還是說這里面有什么隱情?比如,被人冤枉了?”
他這話問得隨意,眼神銳利。
郁瑾的心猛地一跳,她抬起頭,迎上蘇行南的目光,語氣沒什么起伏。
“這我不清楚,也許吧,事情過去這么久,誰也說不準。”
蘇航盯著她看了兩秒,忽然笑了笑,重新拿起咖啡杯,語氣帶著點誘導。
“你真不知道點什么內情?”
“要是能挖出點新東西,這可是個絕佳的新聞素材啊,絕對能引爆話題,你要是知道什么,趕緊去寫,我給你頭版。”
郁瑾搖了搖頭,語氣肯定。
“主編,我真的不知道。”
“剛才就是隨口一說,瞎猜的。”
蘇航臉上露出明顯的失望,他聳了聳肩。
“那可惜了。”
他擺了擺手,像是失去了興趣。
“行了,沒別的事了。”
“你出去的時候,順便把攝影師阿威叫進來。”
“我準備挨個跟你們談談,找找接下來雜志的新聞點和方向。”
“好的,主編。”
郁瑾站起身,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帶上門,郁瑾靠在走廊的墻壁上,微微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后背有些發涼。
她定了定神,走向阿威的工位。
阿威正在整理相機設備,看到郁瑾過來,抬頭問:“郁姐,主編找你啥事啊?”
郁瑾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正常:“沒什么,就問了下采訪的事,主編讓你現在去他辦公室一趟。”
阿威放下手里的鏡頭,注意到郁瑾的臉色似乎不太對,關心地問道:“郁姐,你沒事吧?臉色怎么這么白?是不是新來的主編為難你了?”
郁瑾勉強笑了笑,搖搖頭。
“沒有,可能就是有點累,你快去吧,別讓主編等久了。”
阿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多問,起身朝主編辦公室走去。
郁瑾看著阿威離開的背影,輕輕吐出一口氣。
她走回自己的工位坐下,看著電腦屏幕上還未整理的采訪稿,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劇烈。
周圍的同事并不知道她就是褚南傾,甚至也不知道她進過監獄,有前科。
如果他們知道了,會怎么看她,她可能會被主編辭退,沒有傳媒公司會想要一個有前科的員工,很容易被對手公司抓住把柄。
盛黎在的時候,并不關心每個人的身份信息。
新來的主編,似乎對他們的個人信息很了解,也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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