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郁瑾驚訝。
“我會讓小景成為我唯一的女兒,作為對你的補償。”
“那盛黎的孩子呢,那個孩子是”
郁瑾心知肚明,盛黎做試管,肚子里懷的就是周津成的孩子。
“不會生下來。”
她看著周津成,試圖從他臉上看出身為父親的不忍心,但沒有。
他十分冷靜。
他對盛黎肚子里的孩子,他的親生孩子,沒有一點感情。
還真是冷漠。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復雜情緒,堅定地搖頭。
“不需要,小景不需要這些,我也不需要你的補償。”
周津成并不意外她的拒絕,他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一下。
“是,我知道,是我一廂情愿而已。”
他話鋒一轉,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執著地說:“但是,不管怎么樣,郁瑾,你都得對我負責。”
郁瑾被他這顛倒黑白的話氣得想笑。
“負責?”
“周津成,你這是趁人之危,我昨晚喝醉了。”
“嗯,我知道。”
周津成坦然承認,甚至還點了點頭,隨即反將一軍。
“但是,這并不犯法,對嗎,郁瑾?”
他看著她,眼神深邃,帶著一種吃定了她的意思。
“”
郁瑾語塞。
跟一個律師,尤其是周津成這樣的律師耍嘴皮子講道理,她顯然占不到任何便宜。
以前也占不到上風,現在也是。
她瞪了他一會兒,最終敗下陣來,泄憤似的拿起叉子,用力戳著盤子里的培根,不再看他,悶頭繼續吃她的早餐。
周津成也不再說話,安靜地用餐。
吃完早餐,郁瑾本想收拾碗筷,周津成卻先一步起身,動作自然地將所有餐具收進廚房水池。
在郁瑾詫異的目光中,他系上她的圍裙,圍裙很小,并不合身。
他挽起袖子,開始熟練地刷碗、擦灶臺、拖地……
儼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而且效率極高,沒多大功夫就把廚房和客廳收拾得一塵不染。
郁瑾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忍不住問道:“周津成,你到底要干什么?”
周津成剛好拖完最后一塊地,直起身,將拖把放回陽臺,面不改色地說:“收拾房間,昨晚把床單弄濕了,需要換洗一下。”
他說得無比自然,臉不紅心不跳,跟他平時在辦公室里看案卷沒什么區別。
郁瑾的臉爆紅,羞赧得幾乎要冒煙。
周津成仿佛沒看到她的窘迫,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會再去買幾套新的四件套備用。”
“不用。”
郁瑾立刻拒絕。
“用。”周津成的語氣不容置疑,“反正我以后也要住在這里。”
郁瑾震驚地睜大眼睛。
“你沒地方住嗎?干嘛非要住這里,這里就兩個臥室。”
周津成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平淡地陳述事實。
“是啊,我有房子,還不只一套。”
“但是我不想住,我住在這里,可以幫你照顧孩子。”
“我自己的孩子我能自己照顧。”郁瑾強調。
“可是你還要工作。”周津成有理有據地反駁,“我就不一樣了,作為律所合伙人,我的時間相對自由,可以居家辦公。”
“你接小景遲到,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如以后就讓我負責接送小景放學,你可以更安心地工作。”
“你不是想給小景更好的生活條件嗎?那就得好好工作,不要讓新來的主編覺得你工作不認真,對吧?”
他這番話邏輯清晰,幾乎堵死了郁瑾所有的反駁理由。
但郁瑾敏銳地抓住了他話里的一個點,警惕地問:“你怎么知道我們雜志社新來了一個主編?”
周津成微微挑眉,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郁瑾,你覺得,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嗎?”
郁瑾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心里猛地一悸,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她沉默地低下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在心里默默地說。
有,至少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
你不知道,小景其實就是你的親生女兒。
當然,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小景聽到外面的說話聲,從自己的房間里跑了出來,正好聽到周津成說要住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