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這時,一直沉默的關靖輕輕咳嗽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他起身對公孫瓚躬身一禮,緩緩開口道:
“主公,逢元圖之,雖不乏為袁本初開脫之嫌,然其關于呂布威脅的分析,確是一語中的。”
“呂奉先和他的西涼軍,才是當前我等最大的心腹之患。”
他走到地圖前,手指劃過冀州:
“如今之勢,猶如三虎競食。呂布最強,主公與袁紹次之,韓馥最弱。若我與袁紹繼續爭斗,無論誰勝誰負,最終得益者必是呂布。反之……”
關靖話音一頓,目光銳利地看向公孫瓚,“若主公與袁紹能暫且放下恩怨,聯手先將最強的呂布逐出局,則冀州歸屬,仍可在我兩家之間較量。”
“此雖權宜之計,亦是當前唯一可行之策。”
逢紀立刻接口道:“關軍師明鑒!我家主公亦正是此意!呂布遠來疲憊,立足未穩,正是擊其之最佳時機!只要將軍愿與我軍聯手,約定時辰,共擊呂布,待將其驅逐,冀州之事,你我兩家,再憑實力說話!”
“如此這般,總好過讓呂布這外人,奪了咱們河北英豪的盤中餐!”
公孫瓚目光閃爍,內心激烈斗爭。他既恨袁紹虛偽,又深知呂布可怕。
關靖的分析和逢紀的勸說,都指向同一個現實——不聯手,很可能被呂布逐個擊破。
他沉吟良久,終于一雙虎眸掃過逄紀:“好!既然他袁本初舍得下臉來求我,我便給他這個機會!”
但公孫瓚隨即話鋒一轉,眼中閃過狡黠與警惕:
“不過,空口無憑!我可是信不過他袁本初的人品了!逢元圖,就委屈你在我這大營中暫住幾日,做個客卿。待破呂布之后,我自然禮送你回袁紹大帳去!”
公孫瓚的意圖很明顯,合作可以,但他信不過袁紹,要扣留逢紀作為人質。
逢紀似乎早有預料,面色平靜地拱手:
“紀既來此,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為表誠意,暫留貴營無妨。但需讓我隨從持將軍信物與約定細節,回報我主,以便協同進軍。”
“可以!”公孫瓚倒也爽快,當即喚來帳下大將范方,吩咐道:“范方,你持我令箭,與逢紀先生的隨從一同前往袁紹大營,告知袁本初合作消息!”
“你與他說,約定今日凌晨寅時三刻,以舉火為號,我軍攻呂布左翼,他攻右翼,務必同心協力,先破呂布!若他有半分遲疑或詭計,就等著給逢元圖收尸吧!”
范方甕聲甕氣地應道:“末將遵命!定將主公之意,原原本本告知那袁紹!”
公孫瓚一向雷厲風行,交代完范方消息,便讓范方與逢紀隨從一同離去,趁夜色趕往袁紹大營。
而逢紀則被“請”去休息,軟禁起來。
……
帳內燈火通明,袁紹端坐帥位,面色沉凝,下方謀士將領分列兩旁,氣氛凝重,皆在等待公孫瓚那邊的消息。
忽然,帳外傳來一陣沉穩而略顯沉重的腳步聲,簾幕掀開,一名身材極為魁梧、留著絡腮胡、面容粗獷堅毅的幽州將領,在袁紹親衛的引領下大步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