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把東西抬下來!”
“慢點!輕點!”
“……”
此刻的溫侯府門外,此刻已不復平日肅靜,竟是人影幢幢,喧嘩不已。
幾輛風塵仆仆的馬車停駐道中,數十名冀州來的兵士和仆役正忙碌地從車上搬下一個又一個沉甸甸的箱籠,幾乎堵塞了道路。
更有五頂軟轎依次排開,簾幕低垂,引人遐思。
府中侍衛則在一旁維持秩序,呵斥著試圖圍觀的閑雜人等,現場一片忙亂。
貂蟬領著蔡氏姐妹剛出府門,便被這亂象怔了一下。
她黛眉微蹙,一眼看見溫侯府中的老管家正滿頭大汗地指揮著,便揚聲喚道:
“老管家,這是怎么回事?何處來的車駕,為何如此喧鬧?”
那老管家聞聲回頭,見是貂蟬,臉上頓時掠過一絲驚慌與為難。
他快步上前,躬身行禮,支支吾吾道:
“回,回夫人…是…是些尋常物資,冀州來的…對,冀州來的軍需…溫侯軍務繁忙,無暇顧及,老奴便先行接受……”
貂蟬何等聰慧,見老管家眼神閃爍,辭含糊,又見那箱籠樣式精美,更有軟轎在旁,豈是軍需之物?
她面色微沉,也不說話,只是拿那雙清澈卻又帶著無形壓力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老管家。
老管家被她看得頭皮發麻,額上冷汗涔涔。
他深知面前這位雖無正式名分,但卻是溫侯府里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眷。
她在呂布心中的地位…莫說老管家,哪怕只是剛入府一天的侍從也明白,這位成為溫侯大人的正室,溫侯府里的女主人就差,也只是差一個像樣的儀式而已。
老管家掙扎片刻,他終于抵不住壓力,垮下肩膀,壓低聲音如實稟報:
“夫人恕罪…是…是冀州牧韓馥韓使君,派人給溫侯送來的…是五位美人,據說是中山郡甄家的小姐…還有這些箱籠,都是陪嫁的財物……”
“五位…美人?”貂蟬聞,嬌軀微微一晃,俏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幾分,下意識地重復了一遍,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身后的蔡文姬和蔡貞姬也同時愣在當場。
蔡貞姬更是小嘴微張,一雙靈動的眸子瞪得溜圓,心里仿佛被重錘敲了一下:
‘五…五個?我…我剛才只是隨口一說氣氣蟬姐姐的……怎么…怎么一下子真就來這么多?!”
“這溫侯呂布…我還以為他是個蓋世英雄,沒想到這么貪得無厭?!’
她只覺得一股說不清是氣憤還是委屈的情緒涌上心頭,下意識地緊緊抓住了姐姐蔡文姬的衣袖。
貂蟬銀牙下意識地輕咬了下唇瓣,指尖微微陷入掌心。
與旁人分享愛人已是心中隱痛,如今一下子又來五人,她心中自然是一千一萬個不愿,酸澀與慍怒交織。
但她深吸一口氣,強自將翻涌的情緒壓下。
她是這府中默認的女主人,此刻呂布不在,她自然要為自己的夫君分憂。
貂蟬定了定神,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從容,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吩咐:
“既是韓使君厚意,不可怠慢。老管家,你即刻安排人,將甄家五位小姐請入府中,安置于西苑側房休息,一應所需,皆按上賓之禮供給,不得有誤。”
她一雙美眸又看向那些箱籠:
“至于這些金銀財物,悉數登記造冊,暫收入府庫封存,待將軍回來后再行定奪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