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騰挪躍動,足下都擊出沉雄的鼓音,與樂隊伴奏完美相合。
水袖翻飛似烈焰燃燒,柔美的舞姿與鏗鏘的鼓聲竟融合得天衣無縫,剛柔并濟,氣勢磅礴!
全場鴉雀無聲,皆被這別開生面、極具震撼力的舞蹈所吸引。
陸伯宏看得如癡如醉,眼中再無他物,只有鼓上那道耀眼的身影。
他從未見過譫芙君如此颯爽飛揚的一面,心潮隨之鼓動,難以自抑。
陸昭若亦微微頷首,眼中流露出欣賞。
她看得出,這舞蹈不僅需要極高的技巧,更需強大的掌控力與表現力,絕非尋常閨秀所能及。
主位上的燕郡王,眼神平靜地掠過鼓上那道赤紅的身影。
譫芙君的舞姿再驚艷,于他而,也不過是場無聊的雜耍。
他的思緒根本不在舞蹈上。
這門與譫嵐陽的婚事,本就是他心頭一根刺。
那個空有高傲、卻無相應頭腦的女人,若非其母譫夫人當年對他母妃有那點微不足道的“恩情”,怎配得上正妃之位?
母妃心軟重諾,便應下了這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于他而,卻是十足的拖累。
此刻,看著安國亭侯夫婦因一個庶女舞技而流露出的得意之色,燕郡王心中更是冷笑連連。
果然是小門小戶的做派,嫡女尚且如此,竟讓庶女在御前獻藝,真是自貶身價,不知所謂。
譫夫人用團扇輕掩嘴角,對身旁的夫人低聲道:“小女平日胡亂習舞,難登大雅之堂,讓諸位見笑了。”
一舞終了,譫芙君定勢于鼓心,氣息平穩,不見絲毫喘息。
滿場先是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
這一舞剛柔并濟,確實當得起“驚艷”二字。
而譫芙君目光卻落在后方的陸伯宏身上。
剛換好常服入席的王妙吟,正巧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眼見方才屬于自己的贊譽此刻全數傾注在譫芙君身上,且聲勢遠勝自己,她眼圈一紅,絞著手指頭。
不過。
好在,不是陸昭若!
這時,國舅爺忽然撫掌大笑,聲音洪亮地壓過眾人:“妙!妙啊!譫小娘子一舞,可謂剛柔并濟,令人大開眼界!”
他話鋒一轉,目光似笑非笑地投向坐在永福長公主身旁的陸昭若,開口:“不過,若論剛柔并濟之極致,在場諸位,恐怕無人能出陸娘子之右吧?陸娘子于吉州臨危不懼,助軍抗倭,此乃大剛;如今又能得官家親賞,安居屬京,此乃大柔。若論見識膽魄,在場誰又能與陸娘子相比呢?陸娘子,你說是與不是?”
“今日盛宴,不知陸娘子可愿賞光,讓我等也開開眼界?想必不會推辭吧。”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陸昭若身上。
席間眾人心思各異,大多在揣測:她一個商戶出身、以剛烈聞名的女子,即便會舞,恐怕也是些上不得臺面的俗技,怎能與譫、王二位閨秀精心修習的舞藝相比?縱使不分伯仲,也毫無新意可。
蕭夜瞑面色一沉,正要開口代她回絕,陸昭若卻已從容起身。
她神色平靜無波,向國舅爺方向微一頷首,聲音清越:“國舅爺過譽。民女微末之功,實不敢當。然長者命,不敢辭。既蒙國舅爺抬愛,昭若便獻丑,舞一段近日蒙蕭夫人親授的防身槍法,為諸位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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