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名正罵得歡快的弟子頓時如遭雷擊,氣血翻騰,后面的話生生噎了回去,臉上露出驚懼之色,連滾帶爬地逃遠了。
但不多時,又有兩名穿著執事服飾,面色倨傲的修士前來,聲稱要重新核驗所有弟子骨齡與修為,懷疑太始宗虛報資格,態度傲慢無禮。
江慕南壓下心中怒意,面上不動聲色,取出早已備好的宗門玉牒與弟子身份令牌,與對方一一核對,辭清晰,邏輯嚴密,將來人諸多刁難之語統統駁回。
那兩名執事找不到絲毫錯處,反倒被駁得面紅耳赤,在周圍其他宗門修士若有若無的注視下,只得悻悻然離去。
華云天默默看著這一切,直到這時,才明白師尊為什么放著他跟三師妹不用,偏讓四師弟領隊。
光這份忍耐的心性,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不愧是師尊,眼光就是毒辣。
自從在江凌面前悔過之后,華云天徹底變成了江凌的死忠粉。
前后變化之大,時常讓金燦燦和葉傾霜側目。
如今依舊如此。
別人或許還會害怕離開宗門可能會遭遇不測,華云天卻從未有過這方面的擔憂。
在他看來,師尊手段神秘莫測,誰知道背地里會有什么暗手。
他們這些弟子,說不定就是師尊擺在明面上的誘餌,只等著敵人上鉤。
不得不說,濾鏡光環確實強大,竟然把江凌的安排琢磨的八九不離十。
夜幕降臨,駐地上空交織的窺探神識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愈發密集。
如同無數雙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惡意幾乎凝成實質。
房間內,燭火搖曳。
江慕南面色凝重地看著眾人。
“大家都看到了,今日僅是開端。自踏入此城,我等便已身陷漩渦中心,明日升格戰開啟,明槍暗箭只會更多。一切務必謹慎,無事莫要外出。
華云天抱劍而立,淡淡道:“無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經過上次走火入魔,他的道心已經打磨得冰冷堅硬,外界紛擾再難動其分毫。
葉傾霜默默點頭,指尖一縷黑芒一閃而逝。
光明正大的比試,她不懼任何手段。
其余弟子亦紛紛點頭。
白日連番挑釁非但未讓他們畏懼,反而將他們的斗志磨礪得愈加鋒銳,眼神灼灼,躍躍欲試。
院落某處,赤陽準帝蜷縮在陰影里,發出輕微的鼾聲。
然而其靈臺方寸之間清明如鏡,方圓數里內,任何一絲帶著惡意的能量波動都難逃其感知,體內浩瀚的妖力默運周天,隨時可爆發出石破天驚的一擊。
靜室之內,傀儡江凌負手而立,周身仙輝內蘊,與整個房間的氣息融為一體。
仙石提供的磅礴能量在他體內如江河般奔流,其威能深不可測。
他的神識如一張細密的網,籠罩著整個黑石城。
而此刻,在黑石城最高的塔樓內,鎮南王負手而立,遙望著太始宗駐地的方向,面色陰沉。
他身旁,一面古樸的銅鏡懸浮著,散發出微弱的空間波動。
“有點意思……”
他低聲自語,“江凌,你派這些弟子來,是真有底氣,還是,虛張聲勢,另有所圖?”
他始終不相信,江凌身為一宗之主,會如此狂妄沖動,派這些不入流的弟子來送死。
任何不符合常理的地方,背后必有陰謀。
“傳令下去,密切關注太始宗弟子一舉一動,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要錯過。”
鎮南王淡淡吩咐道。
“喏!”
近侍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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