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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婚禮當天,抱她上花轎

      春華聽得嘆口氣。

      “今日,他的大喜之日,你說陸伯母和陸伯父怎么想的呢?怎就忍心叫他娶那樣的女人?”

      “她是比我美?還是比我出色?”

      春華聽得心都碎了,忍不住說道:“姑娘怎可與那種人比?這不是自降身份嗎?什么也不是,都是老天作祟,姑娘什么都好,離了這個,還會有更好的。”

      說不得,就是那陸家在走下坡路,老天不忍她家姑娘跟著去受苦,才斷了這門婚事!

      木婉秋低頭看著自己這一身,淡笑著脫了下來,換了一身水紅的衫裙,又仔細地將婚服都收整好。

      總有一日,她會讓這件婚服重見天日,她要光明正大地穿著出去,到那時,原本屬于她的,都還回來。

      “給我梳妝,陸家大喜,怎么的,我也要去看看。”

      春華呆住,微微擰眉:“姑娘如何去得?叫老爺知道了,該斥責您了。”

      木婉秋不愿去想那么多,外人如何看她她都不在乎了,婚事都沒了,如今也沒什么能刺痛她,但她一定要去看看,親眼看著,才能刻骨銘心,接下來如何做,也都有個堅持。

      “怎去不得?拋開那場婚約不談,爹和陸伯父在官場上也是同僚好友,陸伯母自小看著我長大是我的長輩,她家辦喜事,我就當代母親去看看。”

      說出花兒來,春華都不能讓姑娘在這個時候去陸家婚宴,姑娘是一時想左了昏了頭,她們可都要清明著不能犯錯。

      暗自給小憐使了個眼神,叫她穩住姑娘,便悄聲退出去,好在姑娘此刻想別的事,沒察覺到她這廂出去了。

      這日,木婉秋還是沒能出木府,春華沒敢去找老爺,只去找了大公子來。

      兄妹之間到底溫和些,叫老爺知道了,一頓紅臉斥責,豈不是傷姑娘的心?

      這廂事旁人不得而知,陸家如火如荼地忙著,到了中午,將到吉時,陳稚魚的心也不由怦怦跳了起來,小奶娃被方家少夫人抱走,此刻屋里只留了她、喚夏,還有田嬤嬤。

      她捂了捂胸口,身邊沒有舅母,便只好對年紀長一些的田嬤嬤訴說:“嬤嬤,我…這心里跳得極快。”

      看她如此,田嬤嬤笑著安撫:“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緊張是在所難免的,姑娘莫怕,陸家高門顯貴,既有了這門婚事,自然會好生待姑娘您,今日過后,姑娘大不一樣,未來更是貴不可。”

      她一邊瞧著,雖礙著皇室,這場婚事辦得極為低調,但該有的禮數規矩一樣也不落,陸家從一開始都沒有慢待姑娘,想來也是因她聰慧識趣,當日千秋宴,不惜自毀名聲,都要幫陸家度過危難,夫人那里應當是歡喜的,所以才給了新嫁娘這般尊榮體面。

      不說旁地,就那頭戴的鳳冠,都是無價之寶。

      夫人將她安排到少夫人身邊,對她來說,或許會是件大好事了。

      陸家的未來,終歸在眼前的少女,和她的肚子上。

      又想到這些日子大公子的親近之意,田嬤嬤目光深邃,看著這張風華無邊的小臉,暗暗感嘆,即便是見慣了花紅柳綠的大公子,身邊有這么個溫柔如水,國色天香的美人,也很難不心動吧?

      她越發覺得,即便出身不顯,眼前的陳姑娘,也絲毫不遜色宮里娘娘,更不遜色…那位木家姑娘。

      出身這東西,也不會將人壓一輩子,如今不顯又何如?待來日生了小公子,母憑子貴,誰還能拿她的家世說嘴?

      做不了高門貴女,便做高門貴子的母親。

      吉時到,嗩吶響起,八抬花轎來方府。

      外頭人聲鼎沸,陸曜騎著紅鬃馬一路昂首而來,那馬健碩高挺,騎馬的新郎官也是氣宇軒昂,好不氣派。

      聽說這匹紅鬃馬是當年他中狀元時,皇帝在御馬場親賜他的,當時也是無上榮寵。

      到了方府門口,自是被一眾年輕子弟“刁難”了一番,來送嫁的除了陳握瑜這個正經新娘阿弟以外,其他的幾位公子都是方府小輩,以陳握瑜為首,排著隊攔著新郎官,方家小輩本該是與陸家親近,但能明目張膽“為難”,且還能叫陸家這位公子哥兒只能笑著應對的,也唯有今次了。

      一時間也是卯足了勁兒,一是要他做催妝詩,二是要他耍套劍法來給小輩們開開眼。

      尋常在陸曜面前,誰敢要求他做什么?但今天這日子,他也只能笑著,尤其小舅子在面前,哪怕被那幾個鬼頭整的欲要眼神警告,也按捺住了。

      一首催妝詩后,趁他們不備,身邊的兄弟攔了上來,他則腳尖一點,翻身進去了,一陣喧鬧后,還是有疼他的方表嬸,派人護送他進去。

      到新房,心如擂鼓,此處比前院安靜,這時陳握瑜也鉆進來了,擦了下臉上的汗,看了眼站在那兒的陸公子,從他身邊走過去,輕咳一聲:“你好生待我姐,我放心將她交給你。”

      “自該如此。”

      陳握瑜去了屋里,將阿姐背了出來。

      十三歲的少年,身量卻不低,背著身量纖細的阿姐并不吃力,只是心中沉甸甸的,眼淚含在眼眶。

      “阿姐蓋著蓋頭,我都沒瞧見。”用著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他說。

      陳稚魚聽出了他聲中哽咽,手攀在他肩膀上,安撫地拍了拍,柔聲道:“今日是阿姐的大喜之日,阿弟莫哭,要記得為阿姐高興。”

      聞,陳握瑜就吸了吸鼻子,將那股淚意咽了下去。

      “阿姐,萬事莫委屈了自己,可還記得阿弟說過的話?”

      蓋頭之下,陳稚魚強忍淚意,聞只笑,“嗯”了一聲:“都記得呢。”

      每句她都記得清楚。

      他說等他來年考進京里,等舅父從衙門辭了職去,他要將一家人都接進京里來,離她最近的地方,到那時,陸家不敢看輕她,她的底氣就在身邊。

      少年壯志,大抵如此。

      背著她一路走到垂花拱門,陸曜便在此處等著,陳握瑜對他點點頭,正想將她背著往門外走,哪知陸曜攔住了他,目光深深地落在他背上那道火紅的身影上,道:“接下來的路,我接她走。”

      陳握瑜這才看到旁邊放著一把軟椅,這么多人看著,他只好依將阿姐放在軟椅上。

      陳稚魚看不清外頭,只知道坐下后,腳沒敢放在地上,出門時嬤嬤說了,這一路由著阿弟直接背上花轎,她不能往回看,腳也不能落地。

      不知陸公子此為何意,坐下后,本以為他是要將自己背著出門去,卻不料那溫熱的身軀靠近,一只手攔在她腰上,一只手從膝彎處穿過,竟是將她橫抱而起,還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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