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窈站在走廊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有點窘迫,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李聿走過去,才發現她散著頭發,應該是剛沐浴完,發梢的水珠順著脖頸滑落,在肩頭洇開一片水漬,不施粉黛的小臉上,透著瑩潤的粉。
他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那兩瓣紅潤軟嫩的唇上,一股子勾人的梔子花香爭先恐后地往鼻子里鉆。
素了半個月了,他真想把人扛回房間,狠狠打一頓屁股。
李聿的喉結滾了滾,強行壓住沖動,只冷冷道:“知道自己闖禍了?”
顧窈癟癟嘴,摟住他的腰,一個勁地往他懷里鉆,“爺,妾知錯了,妾也不想的,只是一心一意愛慕著爺,不想您的目光被人分去罷了!妾再也不敢了,您打我罵我都成,就是別趕我走……”
李聿低下頭,瞧著那只白皙細嫩的小手,一個勁地揪著他的衣襟,在他胸膛作亂。
巧令色的小騙子,只會甜蜜語地哄人。
利用完他,還要欺他,瞞他,一句實話都沒有。
真以為他每次都會上當?
李聿抓住她的手,將人拉開一些距離,想著這次怎么也要給她個教訓。
“自己反省去。”
他冷冷丟下這一句,轉身就走。
顧窈看著他的背影,狠狠在柱子上踢了腳。
什么自己反省,明明早上還好好的,下午來了個恣意張揚的美人兒,心就被勾去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她在心里呸了一聲,氣鼓鼓地回去了。
回了房間,就整個人栽在床上,把頭埋在枕頭里。
小荷拿來棉布給她擦頭發,“姑娘是不是惹侯爺不高興了?”
顧窈抬起頭,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小荷滿面愁容,“侯爺剛才派人來撤了咱們的小廚房,說以后都不來吃了,讓咱們自己到廚房領著吃,現在不光奴婢知道了,全府上下都知道了。”
顧窈氣得捶床,這小心眼的狗男人!
小荷蹲在床邊,苦口婆心地勸道:“好姑娘,您別怪奴婢多嘴,為人妾室,說好聽點是侯爺的枕邊人,說不好聽的就是伺候的下人,更何況……”
更何況她還不是妾,無名無分,連個通房都算不上。
顧窈陡然清醒過來。
是啊,她有什么資格和李聿賭氣呢?
李聿喜歡看誰,對誰感興趣,和她有什么關系呢?
反正他以后早晚是要娶親的,就算不是公主,也會是別的高門貴女。
她和李聿之間,本就是一場交易。
李聿給錢給權,她就以色侍人,誰也不欠誰的。
也許是今早的陽光太溫暖,讓她生出了一點妄念,直到小荷的話像一盆冷水一樣砸下來,她才徹底清醒。
顧窈拿起被子裹住自己,心想,一定是昨晚沒睡覺,腦袋糊涂了,等睡醒了,就不會犯傻了。
她閉上眼睛,漸漸有了困意。
再睜眼已經是晚上,小荷從廚房取了飯回來,“姑娘都一天沒吃東西了,起來吃點吧。”
說罷,她打開食盒,拿出一碗有點涼了的餛飩。
“廚房就只有這個,姑娘將就著吃些吧。”
顧窈咬了口,皮有點硬,餡一股子葷油味,半點沒有早上的好吃。
她吃得有點難受,還是勉強把小半碗都吃了。
第二天依舊是餛飩,第三天,第四天……
終于在第五天,顧窈受不了了。
夜里,李聿在書房看文書,陸慎在一旁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