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何晚的話,周宴更是氣得臉色漲紅,他一把捉住女人胳膊,將她從背后拽到面前。
“何晚,在你心中什么都那么無所謂嗎?難道你要任意妄為、這么渾渾噩噩過一輩子?”
周宴一時情急,說話也顧不上輕重。
他伴著何晚一起長大,理解她小時候沒得到過多少家庭關愛,叛逆便是她的保護色。
他也寧可何晚是刺猬,只要自己不受傷害便好。
可她許多事情上表現出來的自私和自我,周宴無法視若無睹。
所以他便主動幫她善后一切,只希望何晚永遠不要墮落到,違背道德善意。
聽到男人的話,何晚像是被當頭澆了冰水,渾身發寒。
她眼底迅速暗下,不由冷笑,“是啊,我是什么都無所謂,渾渾噩噩不知輕重。所以才冒著風險,用母親遺留的舊版本技術,換取你的惡語傷人!”
何晚說完,用力甩開了周宴的手,就匆匆上了車。
周宴愣了一下。
舊版本技術?
他快步追上已經啟動的車子,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何晚別過頭看向窗外,明顯不愿理他。
“你說的是真的?你給他們的只是舊版本?”周宴的聲音緩和下來,帶著一絲歉意。
何晚冷哼一聲:“不然呢?就你有底線,我做人沒原則?”
周宴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很傷人,一時語噎。
看來他是把何晚看得太低了,剛剛居然都沒問清楚,就質疑她。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他輕聲說。
何晚依舊沒有回頭,但緊繃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
“那份舊版本技術三年前就已經被淘汰了,我母親臨終前把它留給我做紀念。”她低聲解釋,“新版的核心數據在何家那兒保管,哪怕專利費都落到何家頭上,我也不可能違背母親的意愿,背叛國家。”
周宴看著她倔強的側臉,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原來何晚遠比他想象的要清醒和理智。
“即便如此,用這份技術交換我回國,代價還是太大了。”他嘆息道,“你不該為我冒這個險。”
何晚終于轉過頭來,眼中帶著他熟悉的倔強:“周宴,說你磨磨唧唧,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我說了樂意,不用你管。”
這句話若是往常,周宴一定會覺得她又在任性。
但此刻,他從中聽出了別樣的意味。
如果這次不是需要她親自出面,是否她也會像是當年的誤會一樣,對他多一句解釋都沒有?
返航途中,兩人各有心事,很長一段時間毫無交流。
何晚在飛機上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飛行時間還剩五個多小時。
她百無聊賴,剛想起來叫份餐點,卻發現旁邊的位置,周宴人不在了。
何晚急切地起身詢問隨行人員,“周宴呢?”
“我在。”男人的聲音忽然傳來,見周宴從旁走來,何晚不免有點尷尬。
她趕緊道:“我以為你……”
“你擔心我?”
周宴微微一笑。
他看何晚睡得很安穩,就去后面處理了一下工作,卻不想看到她醒來后竟第一時間就在找自己。
看來這次來國,她心里壓力也很大。
何晚不想回答,但算是默認了。
周宴也順勢坐回了她旁邊,“回國后,你有什么打算?”
何晚低頭,漫不經心地玩著衣角:“什么什么打算,繼續過我渾渾噩噩的日子唄。”
周宴皺眉,知道何晚還在點自己:“我不是那個意思。”
“何家要是知道你為我這么做,恐怕會為難你。還有……我能為你做些什么嗎?”
“我說了我們扯平。”何晚扯了扯嘴角,“我惹不起何家,更惹不起周家。”
何晚這是在說周奉堂。
周宴也和周奉堂保證過不會再和何晚糾纏。
這次林熙的事,搞不好父親又會記在何晚的頭上。
周宴還想說什么,但又有些無力。
也許他的關心,對何晚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不管怎么樣,只要你需要我幫忙,隨時開口。”
“你不是工作很忙嗎,回國后還有空顧我?”
何晚故作調侃。
她聽出周宴語氣里的認真,不想他這樣沉重地審視自己。
好像她有什么過不去的大苦大難一樣。
“只要你需要,我永遠都在。”周宴脫口就道。
話一出口,兩人都怔住,出神地看著對方。
突然,飛機經過氣流,突然劇烈顛簸起來。
何晚下意識抓住扶手,指節發白。
周宴注意到她的異常,輕輕覆上她的手背,“別怕,只是普通氣流。”
何晚勉強笑了笑:“我才沒怕。”
話雖如此,她的手卻緊緊回握住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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