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蘇舒窈去了吳遠山開在昭覺巷的筆墨鋪子。
掌柜的看到蘇舒窈,馬上派人去鎮撫司衙門通知自家主子。
“少爺,蘇姑娘又來了。”
吳遠山趕忙找到楚翎曜:“九殿下,蘇姑娘到下官鋪子上去了,下官估摸著,蘇姑娘是想見九殿下了。”
楚翎曜撩起眼皮,斜著睨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她要見本王,本王就上趕著讓她見?”
吳遠山愣了愣。
他想問,難道不是嗎?
殿下您對蘇姑娘這么上心,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已經將您出賣。
楚翎曜冷笑一聲:“告訴她,本王忙,不見。”
“”吳遠山有些懵,還是點了點頭:“屬下馬上就去讓人轉告,就說殿下不見她。”
他剛答應下來,便感覺周圍空氣驟降。
抬眼一看,九殿下眸子里淬了冰,恨不得把他瞬間冰凍。
吳遠山滿腦子問號:??
思慮半天也沒想清楚哪句話說錯了。
抬腳踹了身旁的魏千戶一腳。
魏千戶被踹到九殿下面前,穩住身子,道:“咱殿下那么尊貴,確實不是誰都能見的。”
“但,屬下認為,殿下還是抽空去看看蘇姑娘吧。小姑娘心思最是敏感,人家主動找過來,要是被拒絕,豈不是傷心死了。小姑娘家家的,哭起來最難哄了。”
“按道理,殿下原本是不該紆尊降貴去見她的,但誰叫咱殿下最是心善、又憐香惜玉呢。”
楚翎曜眼中冰霜消融了些許:“既然這樣,便見她一次吧。”
“殿下仁慈。吳僉事,您讓鋪子掌柜轉告蘇姑娘,讓她等著,別著急,殿下空了,自然會去見她。”
魏千戶說著,朝著吳遠山眨眨眼。
吳遠山:“”
接下來的一天,楚翎曜心情很不錯,詔獄內難得沒聽見囚犯的哀嚎聲。
事后,吳遠山找到魏千戶:“你說的啥鳥話,嘰里咕嚕的,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
魏千戶嘿嘿一笑:“僉事大人,咱殿下是傲嬌。”
“傲嬌?是什么?”
“就是心里想,但不說。”
“這不是悶騷嗎?”
“僉事大人,您小聲點,殿下還沒走遠呢”
~
聽說元家男丁在獄中過得不錯,楚翎曜去了大理寺。
他過去的時候,獄卒正在給元家人送飯。
楚翎曜看了一眼,白乎乎的大饅頭,濃稠的粳米粥。
他走過去,一腳踩在饅頭上。
獄卒嚇了一大跳:“殿下,您、您這是干什么?”
大理寺閆少卿正在巡察,怒道:“九殿下,明目張膽虐待囚犯?這里是大理寺,不是鎮扶司!”
閆少卿是三皇子小舅子,和楚翎曜有些過節,對他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楚翎曜淡淡睨了他一眼,非但沒有挪開腳,反而腳下用力,將饅頭碾得稀碎。
“閆少卿,收了元侍郎什么好處了,對他這么好?”
閆少卿冷笑一聲:“九殿下這是要栽贓嫁禍?”
楚翎曜冷笑一聲:“你誰啊?值得本王親手栽贓?”
閆少卿也不杵他,問道:“那九殿下來大理寺,有何貴干?”
“本王問你,為什么整個牢房,就元家一家能吃大饅頭?”
楚翎曜走到別的牢房前,看著關在里面的犯人,敲了敲面前的木樁子:“你們關在這里的時候,吃過這么白的大饅頭嗎?”
“沒有,一天半個黑饅頭,沒發霉就謝天謝地了。”囚犯盯著餐盤里的粳米粥,使勁咽了咽口水:“這么稠的粥,也沒見過。”
“答得好,這碗粥賞你了。”楚翎曜看看餐盤一眼,立刻有人把餐盤放到囚犯面前。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囚犯抓起饅頭,不要命地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