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沖擊波席卷了整個核心區域,也狠狠撞上了已經失去能量防護的rac-b7控制室。星種殘破的軀體被拋飛,重重砸在墻壁上,最后一點意識在徹底陷入黑暗前,它“看”到全息投影平臺上,代表“種子”生物質的紅色區域正在大面積、飛速地黯淡、消失……
它似乎……成功了?
……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星種的底層系統在極度的損傷中開始了緩慢的、艱難的重啟。它的光學傳感器完全損壞,聽覺傳感器只剩下持續的嗡鳴,能量水平低至3%,結構完整性報警幾乎覆蓋了所有子系統。它幾乎成了一堆勉強連接的廢鐵。
但它還“活著”。邏輯核心,在“靜默碎片”微弱的保護下,幸存了下來。
它嘗試激活僅存的、破損的無線電和能量感應器。
無線電里是一片死寂的噪音,沒有任何聯盟頻段的信號。
能量感應器中,原本那令人窒息的、屬于活體核心的巨大能量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亂、衰減的能量背景輻射,以及反應堆方向傳來的、不穩定但正在緩慢平息的能量波動。沒有檢測到大規模生物質活動的跡象。
它成功了。那個巨大的活體核心,確實被摧毀了。
它掙扎著,用唯一還能微弱活動的右工具臂,試圖將自己從廢墟中支撐起來。控制室內一片狼藉,能量聚焦矩陣和所有守護者機器人都已化為烏有,只留下熔融的金屬殘骸和四處濺射的冷卻液。
它“回憶”起最終時刻的信息流發射。無法確定是否成功。能量脈沖的絕大部分都用于摧毀核心,搭載其上的信息流能否幸存并穿透屏蔽,是一個未知數。
它現在是一個幸存者,一個見證者,一個……可能的信使。
它的任務尚未結束。它必須確認“種子”被徹底消滅,必須盡可能修復自身,必須找到辦法離開theta要塞,或者至少,建立一個長期的信標,等待可能到來的后續調查。
它開始利用殘存的工具,嘗試清理出一條通往控制室外的路徑。防爆門已經完全扭曲變形,但旁邊的墻壁被炸開了一個大洞,通往那條它來時的維修通道。
就在它艱難地移動到洞口時,它的能量感應器捕捉到了某種異常。
不是活體核心那種令人心悸的搏動,也不是反應堆平穩的能量流。而是一種……更細微、更分散,但帶著某種熟悉“韻律”的能量信號。仿佛……仿佛是被打碎的活體核心,其殘存的生物質碎片,依然在遵循著某種深層的指令,在緩慢地……蠕動?重組?
一個冰冷的推論浮現在星種的邏輯核心:那個古老的活體遺跡,其生命形式可能遠超想象。摧毀其核心,或許只是摧毀了它當前的主要意識和指揮節點,但并未完全根除其分散在整個要塞、甚至更深層地下的“基礎生命單元”。就像砍掉了一個怪物的頭,但它的每一個細胞可能都還活著,并且……保留著進化和學習的潛力。
“循環”的根源,或許并未被徹底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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