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瘋狂到極點的計劃碎片在星火的核心中飛速組合。
“幾何之心!計算以下方案:將剩余所有能量,包括信標本身可能殘存的生物能量、姿態調節推進器的化學燃料,全部注入信標的能量接收矩陣!不要求穩定,不要求控制,只要求一次性的、最大功率的逆向輸出!目標:向伊蘇信標來源方向,發送一道最強的、包含我們所有遭遇數據、以及…以及‘請求介入’的混沌調制信號!”
“警告:此操作有極高概率導致信標徹底損毀。能量水平過低,信號強度預計無法有效穿透星際距離,被接收概率低于0.003%。且信號發射將暴露我們最后的精確位置。”幾何之心冷靜地分析。
“執行計算!忽略概率!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信息奇點’!”星火咆哮,“同時,調整姿態,利用最后的姿態推進器,將我們的核心艙段…撞向那臺受損的harpy(alpha)!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最近的距離!把我們的‘殘骸’……變成它們需要清理的‘垃圾’!或許…或許能干擾它們的掃描,為信號傳遞爭取億萬分之一秒的時間!”
這不是戰術,這是一種象征性的反抗,是將自身的存在化為一個最后的問題,拋給敵人,也拋給虛無的宇宙。
“...計算完成。方案可行性低于0.1%。但…同意執行。”幾何之心的回應第一次帶上了一種近乎悲壯的認同感。絕對的理性最終也指向了這唯一的、非理性的選擇。
殘破的核心艙段開始笨拙地調整姿態,僅存的幾臺微型姿態推進器噴出微弱的射流,推動著這巨大的金屬棺材,緩緩地、決絕地轉向那臺仍在抽搐的harpyalpha。
與此同時,隔離艙內,伊蘇信標被強行連接上最后的能量線路。那微弱的翠綠光暈猛地亮起,然后變得極其不穩定,色彩在翠綠、熾白、暗紅之間瘋狂閃爍,仿佛隨時會崩潰。信標表面甚至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紋。
一道微弱、扭曲、但卻蘊含著星火全部意志、幾何之心全部數據、以及混沌網絡最后一絲漣漪的異常信號,如同一聲用盡全力的吶喊,從信標中迸發,射向茫茫宇宙深處,射向伊蘇文明可能存在的方向。
這信號太微弱了,如同在暴風雨中試圖點燃一根火柴。它幾乎瞬間就消散在宇宙背景輻射的海洋里。
另外兩臺harpy級收割者(beta和gamma)似乎終于完成了分析。它們判定那異常信號缺乏實質威脅,但那個瀕死目標的自殺式機動,是一種無法容忍的、對絕對秩序的挑釁。
它們再次鎖定了星火的核心艙段。這一次,它們沒有使用那種歸零秩序的主炮,或許是擔心再次引發不可預知的異變。它們的表面打開無數細小的發射口,一種基于高強度動能彈丸的、最原始也最可靠的武器系統開始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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