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霆沒有提前買火車票,上了火車先主動去補票,然后去找李東打個招呼。
李東是這班火車上的乘警。
見了營長,李東那個激動,拉著陸北霆一通聊。
到老家這站是凌晨一點多。
陸北霆本是打算下了火車,在候車廳瞇一會等天亮再回家。
但李東提前幫他聯系好了鐵路宿舍。
他推脫不過便去宿舍休息了幾個小時,天亮又搭個拖拉機,回到家時已是早上八點多。
此時,院門口圍滿了人,議論紛紛,
“陸為民把她當個寶時,她不珍惜,現在人家鐵了心要離婚,她要死要活天天鬧,這算怎么回事。”
“她娘家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前幾天丁紅梅的媽媽去陸為民廠子里鬧了,還四處嚷嚷他離婚是因為在外面有人了,亂搞男女關系,只要陸為民再敢提離婚,她就要在廠長辦公室喝農藥,廠長怕出事,這段時間都沒讓陸為民去上班,工作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陸為民遇到這家人她也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我看這丁家人的架勢,是想把陸為民逼死呀。”
“昨晚丁紅梅鬧到半夜,她媽和妹妹這一早就跑過來幫著打,你看陸為民被撓的。”
院子里,陸為民臉上脖子上都是血道子,衣服也被撕的稀巴爛。
丁紅梅披頭散發,死死抱著陸為民的胳膊,潑婦啥樣她啥樣,
“好啊你個陸為民,想和我離婚去找你那相好的是不是,沒門,你今天再敢提一句離婚,我就一頭撞死在你們陸家。”
這個主意是丁母給她出的。
陸為民不是一心離婚嗎,那咱們就一口咬定他外面有人了。
叫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丁母則坐在地上,一手拿著藥瓶子,一手抱著陸為民的腿,吆喝,
“我當寶一樣疼愛的女兒,嫁到你們陸家,給你生兒育女,你現在說不要她就不要了,還在外面找女人,想離婚跟外面的賤蹄子去逍遙,門都沒有,趕緊和外面那個女人斷了,再提離婚,我就喝藥死在你家。”
丁紅梅拿著繩子在一旁添油加醋,
“我姐那么好的年華,在你們家當牛做馬,伺候你們一家子,你要敢拋棄我姐,我吊死在你們家院子里,看你們陸家能不能承擔得起。”
陸為民一個的工資四十九塊六呢,不少,以前都是丁紅梅保管,她沒少貼補丁母和妹妹。
兩人之所以強烈不讓離婚,都想繼續嘗這個甜頭呢。
畢竟,要是丁紅梅離婚再嫁,哪還能那么好的運氣,找到個工資這么高,又好拿捏的男人。
丁家母女三人,一個要撞死,一個要喝藥,一個要上吊。
眼見分分鐘都可能出人命,鄰居們誰也不敢來勸。
連平時和丁紅梅玩的最好的劉娟,都往后退了好幾步。
別出人命了,再賴到自已身上。
大家只顧著著看,丁家母女只顧著“死”,都沒注意到站在人群后面的陸北霆。
看來,大哥的情況比念念說的糟糕多了。
他周遭的氣壓都在降低,額頭青筋冒出。
扒開人群走到院中,聲冷如冰,
“誰先死,死一個我看看。”
眾人循聲望去,眼睛都亮了起來。
陸家老二回來了,那老大就有救了。
王嬸謝天謝地,趕忙接過陸北霆手里的包,
“老二,你回來太好了,再不來你哥都快沒活路了。”
離婚的也多了,沒見過這么難纏的,一家人都跟狗皮膏藥似的。
鄰居們幫忙報過警,公安來到也沒辦法,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
每次只是批評教育,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丁家母女三人看到突然出現的陸北霆,臉都嚇白了。
幾百里的路程,他怎么說回來就回來了。
丁母和丁美麗質問的眼神齊齊看向丁紅梅。
你不是說,陸老二肯定不會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