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醫生詳細的給曹大山分析了檢查結果,委婉又十分確定的告訴他,
是嚴重的死精癥,精子的成活率為零。
根本沒得治。
曹大山有一種被判了死刑的感覺,難以置信,瞳孔驟縮。
他不服,男人不行是恥辱,當兵的男人不行更是恥辱,他又把檢查單放到醫生桌子上,情緒激動,
“醫生,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不是你們檢查錯了,把別人的檢查結果寫成我的了?”
醫生可是信心滿滿,
“不會,這個絕對不會。這個不是鬧著玩的,我們是醫生,是專業的,要對這些檢查結果負責任的,而且你的樣本檢驗是我親自看著出的。不可能出錯。”
“而且,今天就兩個來查不孕不育的,那個是女的,就你一個男的,想搞錯也不可能搞錯。”
曹大山心里像被塞了個大冰塊,拔涼拔涼的,
“醫生,我可是當兵的,是軍人,我身體那么好,怎么可能沒有生育能力?”
曹大山穿著軍裝,醫生自然知道他是當兵的,
“不是給你分析過了嗎,你是先天性的,跟干什么工作沒有關系,再說當兵的也是人,不是神仙,人吃五谷雜糧,都可能會生病。”
不過,大家對解放軍同志的印象都是相當好的。
見曹大山愁容滿面,醫生也于心不忍,又勸說道,
“人這一輩子,有些事是注定的,沒有辦法改變了就要學著接受,同志,回去和你對象好好說,你要是不好和你對象開口說這件事,你把她叫進來,我和她說一下。”
醫生以為對象陪著一起來的。
不提對象曹大山還好,一提對象兩個字曹大山臉上的愁云又多了幾分。
把她叫過來干什么,我先天不育,她挺著個肚子,來讓你們看笑話嗎?
哼,真是誰都想看我的笑話了。
曹大山拿起他的檢查單,沒吱一聲就出了醫生辦公室。
離開醫生的辦公室,失魂落魄的在醫院走廊坐了好一會,把這件事消化了一下。
然后去跟部隊的戰友匯合,跟車回去。
解放車的后車廂坐了好幾個戰友,戰友說話時曹大山也不搭腔,情緒低落。
平時他可是最張揚的。
有個跟他關系不錯的戰友隨口開了句玩笑,
“曹副營,媳婦都懷孕了,快當爹了,怎么還愁眉苦臉的?”
要是以前,曹大山聽到快當爹這樣的話,傲氣的尾巴都能翹上天了。
但現在,
總感覺這人知道點什么,像是故意在羞辱他一般,沒好氣的回懟,
“關你屁事。”
這個戰友不明所以,被氣得不輕。
要不是其他戰友拉著,兩人差點在車上打起來。
回到部隊已是傍晚,下班了,曹大山也不用去操練,直接回了家。
回家屬院的路上。
曹大山很懷念以前的日子,想起春鳳的好,最起碼春鳳不會給自已戴綠帽子。
要是沒和春鳳離婚多好。
如果沒離婚,大家就一直會認為是春鳳生不出孩子。
即使被人笑話,也只是笑話自已娶了個不能生的媳婦而已,誰也不會懷疑到是他有不育癥。
現在想想,被人笑話沒有孩子,和被人笑話不是個男人相比,后者簡直在要他的命。
此刻,對于春鳳,曹大山內心依然是沒有任何愧疚的。
懷念只是因為,春鳳能替他擋槍而已。
不僅沒有愧疚,還有些恨,如果春鳳不再嫁,她就不會懷孕,或者她回老家找個人嫁了,她懷孕的事大院也沒人知道。
自已也不會陷入輿論的漩渦。
還恨劉闖,娶誰不好,偏偏娶了春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