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這邊,正坐在壓水井旁邊洗衣服,春鳳用衣擺兜著棗子走進院子里來,笑容滿面,
“林夏,你也不去我家吃,給你送了點過來。”
林夏以為剛才春鳳招呼就是客氣話隨口一說,這還真給送來了,她甩了甩手上的泡沫站起來,
“嫂子,你留著給招弟吃唄。”
“害,家里還有,別跟嫂子客氣,嘗嘗甜不甜。”
見壓水井旁邊有個淘菜的筐子,春鳳直接便把兜著的棗子倒在里面,
“現在大部分都還泛著青,我也沒摘多少,你別嫌少哈,等過段時間都熟了,再多給你送。”
看著筐子里的十多個棗子,林夏感謝還來不及呢,哪里會嫌棄少呢。
東西不在于多少,珍貴的是那份心意。
“嫂子,坐下聊會天吧。”林夏笑盈盈的說身邊的板凳遞過去,雖然喊春鳳嫂子,但她比自已大不了幾歲,應該能聊得來。
“好嘞。”春鳳欣然答應,她正好有話對林夏說。
胡玉玲前幾天問她陸營長兩口子晚上動靜大不大,她原以為只是女人間隨口閑聊,昨天胡玉玲來林夏家鬧,她才知道胡玉玲故意憋著壞打聽事呢。
要是昨天胡玉玲真舉報成功了,那她無意中不也成了幫兇嗎?
怎么那么壞呢,她以后再也不會搭理胡玉玲了。
春鳳因為自已的多嘴對林夏有些愧疚,她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也不屑于這樣下三濫的手段,語氣真誠把這個事和林夏說了,
“我可不是跟胡玉玲一伙的。”
看來春鳳嫂子也是個心里憋不住事的耿直人,林夏被她那煞有介事的語氣逗的呵呵笑,爽朗的說道,
“嫂子,沒事,她是有心算你個無心的,你也不知道她是憋著壞呢,沒造成什么影響,不提這事了。”
她這一說,春鳳心里舒暢好多。
春鳳看她那床單大,一個人不好洗,便主動幫她擰水。
兩人一人拽著一頭,反方向把床單擰的跟個麻花一樣,擠出的水滴嘩嘩落到地面。
把衣服晾曬好,林夏回屋把昨天陸北霆給買的麥乳精打開,舀了兩大勺子放在茶缸子里,倒上溫水給春鳳沖了一缸子,
“嫂子,多虧你幫忙,喝點水。”
春鳳接過來,酸甜香味沖入鼻腔,沒想到林夏竟然舍得給她沖麥乳精喝,
“我的親娘嘞,這可是很貴的,我哪配喝這個呀,浪費了。”
林夏知道春鳳的情況,同為女人,聽著這話有些心酸,
“買來就是喝的,有什么浪費的,多喝點,喝完我再給你沖。”
春鳳是個命苦的人。
她是山區來隨軍的,家里條件不好,她男人雖然是副營長,但有個癱瘓常年需要吃藥的爹。
家里三兄弟,但醫藥費都指著他男人,每個月的工資一大半都要寄回老家去,不僅公婆,婆家那一大家人都指望著他男人寄錢養活。
春鳳敢怒不敢,但她婚后一直未孕,沒給男人生下一兒半女,在這個家沒有話語權。
后來她去后山挖筍的時候撿到一個棄嬰,幾個月大是個女娃,已經餓的奄奄一息了,她帶回來用米粥一點點的喂。
她男人聽人說領養一個娃,喜鳳慢慢的就會懷上孩子了。
恰好這孩子也沒人來認領,她男人干脆就讓把這孩子留下了,給取名招弟,
春鳳是把那娃當自已的孩子疼,只是現在已經養到三歲多了,春鳳這肚子還是一直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