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能幫著陸云箏保住這頭野豬的王守業聽到這話,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要說在村子里,不管用什么理由,他看在獾子油的份上,都能守住陸云箏。
可投機倒把四個字一出。
王守業是真的沒有什么好辦法了。
要知道,78年的下半年可是抓投機倒把最嚴格的時候。
一件事越是到了結尾的時候越是瘋狂。
畢竟公家不少人都已經知道改革的風即將吹起。
現在能狂歡多久狂歡多久。
抓到投機倒把,連沒收帶關起來,那可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但普通人哪會知道這個消息。
此時的王守業只能拍了拍劉村長的肩膀:“那都是人自己的事,就是放爛了也爛在他家里了。”
“那就是奢侈浪費呀!王書記!”
“是呀,杜絕奢侈浪費,多少人吃不飽呢,咋就能放爛不給大家吃,這人也太自私了!”
“。。。。”
圍在四周的村民,熙熙攘攘的又有了話頭。
而且說話的都是跟張家關系不太好的。
知道如果張家卸肉,也不會找他們的這些人。
都說墻頭草兩邊倒,其實真正的墻頭草早就站好了位。
只是在優勢的時候站出來,劣勢的時候躲起來了而已。
“你看,村民的呼聲在這呢,王書記,你準備一會的總結會議吧,這事你就不用管了,
而且我記得,今天就是采購員來的日子吧,正好就能把野豬給賣了!”
這個年代,不少國營工廠的采購員每個星期都是有任務的。
一般一個星期會有五十到一百的采購任務。
至于采購什么物資,采購員有很大的自主性。
但大多要求以肉蛋為主。
不過一個縣城畢竟不止一個國營廠,所以不少采購員為了完成任務,保住這么有油水的工作。
都會點對點的聯系村子,一周七天,分別對應不同的村子。
就跟后世到村里趕集賣貨的貨郎差不多。
騎著自行車滿鄉下走。
“這個。。你看這事鬧的,行吧,不過賣不賣還是要人家自己說的算呀,
野豬是人小陸打得,就是不賣也不能強迫。”
王守業最后也只能這樣了。
聽到這話,張開山夫婦一臉憤怒。
回頭看向陸云箏,準備強行將野豬拉走。
雖說他家現在還有獾子肉和野雞肉。
但不爭饅頭爭口氣。
不能白白被劉村長給欺負了。
“老公,咱們走,不聽他們的,咱們自己的肉自己說的算。
咳咳!咳咳!就是爛了也不給他們。”
張婉瑩見自家老公被欺負。
就連王書記都護不住,一口氣沒咽好,身子本就弱的她,扶著陸云箏的手臂咳嗽起來。
原本聽到是木器廠的采購員,都樂出來的陸云箏急忙查看起張婉瑩。
張開山夫婦也不再理會劉村長,蹲下身子拍打著張婉瑩的后背。
“媳婦,喝口水,別生氣了,他們欺負不了我。”
陸云箏趁著張開山夫婦擋住視線的功夫,快速的拿下脖子上的小青瓶。
接著給懷里的鋁水壺里倒了一滴。
從山上回來的時候他就偷偷查看過,一頭野豬小青瓶給了六滴靈水。
“對,姑娘塊喝口水,不跟那群畜生生氣,咱家有肉吃,他們沒有肉吃,氣死他們!”
閆永莉接過鋁壺,小心的喂給張婉瑩。
此時看熱鬧的村民,哪還有人關心張家人的情況。
全都圍在野豬四周,腦海里全都是一會分哪塊肉的心思。
甚至都有的懶漢快步跑回家拿碗筷去了。
就那健步如飛的步伐,哪還有平日里干不動活的懶散勁。
“丁零零,丁零零。。。”
“哎呦臥槽!這么熱鬧呢?老劉頭今天是啥大喜的日子,都在這迎接我呢?”
穿著木器廠的深藍色工作服,帶著狗皮帽子的男人胯下大梁自行車。
借著慣性小跑幾步這才停了下來。
下雪路滑,他騎得也十分小心。
要不也不能快到晚飯點才趕過來。
沒等劉村長回答,停下自行車的采購員就看到了那頭將近三百斤的大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