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北,純正的東北人家里,老爺們做飯很正常。
雖然也有不少重男輕女的心態,不過那大多都是闖關東的外地人流傳過來的。
真正的東北“老迷子”。
男女都要下地干活,上山采菜,沒什么兩樣。
而且東北老一輩男人好面子,一般跟鄰里鄰居有什么爭執。
大多都是老娘們出去吵架。
只有動手了老爺們才上。
這就讓東北老一代女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打得過小三,斗得過野狼!
就像岳父一大家子,小事全都是岳母閆永莉說的算。
大事才輪得到張開山做主。
但這個年代,除了生離死別,哪還有什么大事了。
隨著張開山與陸云箏兩人配合越發的默契。
清洗過獾子肥肉已經下鍋。
不過因為前幾年全國大練鋼,讓家里除了了必備的用具外,全都上交給了國家。
全家也找不出第二口鍋來。
陸云箏也不想回家吵醒睡著的媳婦。
只能先切下點肉,蘸上一點大醬,掩蓋獾子肉的肉膻味,放在明火上烤熟解解饞。
不一會,屋內睡著的張聰就被不斷升溫的火炕熱醒。
當聞到廚房內的香味后,就連睡覺都握在手心里的糖紙都不要了。
蹲在陸云箏身邊,一口一個“姐夫”。
喊的那叫一個甜!
也不管烤沒烤熟,撿起來一塊就放在嘴里,被燙到直哈氣都不舍得把肉吐出來。
張開山看到老兒子這般模樣,眼低不經意間露出一抹落寞。
當父親的誰不想孩子能有個好生活。
可是如今。。。
“老兒子,去碗夾柜里把散簍子拿出來,咱爺幾個好好喝點!”
老丈人張開山也是性情中人,只不過掃了一圈,怎么沒發現二兒子張強的身影呢。
“老兒子,你看到你哥呢?”
接過塑料瓶裝的散簍子,張開山拉過張聰,擦了擦他嘴角的鍋灰。
“我哥不在這給我烤肉呢么!”
顯然吃到肉的張聰,已經忘了自己還有一個親哥。
“他去外面送那二斤肉去了。”
陸云箏笑著回到,這十八九歲的小處男心里可抗不住事。
正是生命力最旺盛的年紀,還沒打開潘多拉魔盒。
這大半夜的就偷偷去馬燕家,也不知道能不能被打出來。
“送肉?誰送送肉?這大黑天的誰能開門呀?這傻小子。”
張開山搖了搖頭,給陸云箏倒了一碗散簍子,挑了一塊燒糊的獾子肉。
小心的撕下一點肉條配著酒喝。
陸云箏看著連肉的不舍得吃的老丈人,心里發酸的緊,也跟著老丈人學了起來。
看著比親人對自己還好的老丈人一家,陸云箏暗自發誓。
以后有他在,絕對讓全家人吃香的喝辣的。
熬獾子油是個功夫活,火候要掌握好,而且要一個勁的攪拌。
張開山緊緊握著鍋鏟子,不讓陸云箏受一點的累。
等天邊露出魚肚白,第一鍋獾子油終于熬好了。
不過,看著金黃锃亮的獾子油,如何存放也就成了問題。
家里帶有碎碴的瓷碗只能短暫的存放,長久的存放還是需要密封保存才是。
“云箏,我記得你脖子上不是還有個小青瓶么,你先裝點給王倩倩送過去,順便去縣里的供銷社買點玻璃瓶回來,
我這有三塊錢,你先拿著,再把你媽換回來,這幾天還有點堆秸稈的活,
我倆去弄還能多賺點工分。”
張開山從褲衩上縫的兜里掏出帶有溫度的三塊錢。
說這就要遞給陸云箏。
“爸!這錢我可不要。”
陸云箏可不是嫌棄拿出錢的位置,這個年代的農村,三塊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