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獾子大多都是狗獾,如果沒有見過的,想想非洲的平頭哥就差不多。
而且,獾子全身可真的都是寶貝。
因為這個小家伙平日里就喜歡吃山里純野生,無公害的榛果,核桃,蘑菇,昆蟲等山貨。
所以身上的東西特別有營養,獾子皮可以做墊子,獾子油可以治療燒傷消炎,痔瘡和胃病。
而獾子的前爪又被稱為二熊掌,味道那叫一個美。
去掉獾子皮下面的肥油,剩下的全都是瘦肉。
在這個年代,只要處理得當,用山泉水泡上一天。
只是簡單的水煮,沾上一點蒜泥,就能當過年的主菜。
但唯一的問題就是這玩意極難找到,一般只有山里的老炮手能找到獾子的洞穴。
這還都是他們不外說的秘密。
“抓獾子?姐夫死人溝那有獾子洞呀?”
“嗯呢,咱倆快去快回,先去你家拿點干辣椒去。”
上山扣獾子洞很簡單,留下兩個洞口,一個封煙,一個留著給它們逃跑。
剩下的全都堵住就好。
而天不怕地不怕的張強一聽說要回家拿母親當作寶貝的干辣椒。
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姐夫,我不回家,我直接去死人溝等你。”
就曬干的那種紅辣椒,八十年代才在東北形成產業體系,九十年代才徹底普及。
種過地的都知道,不是所有種子都能發芽,有些植物比如說辣椒,需要買培養好的幼苗才行。
七八年的時候,這些都要在供銷社用菜票換才行,價格還不是一般的貴。
而這玩意做菜放上一點,可以增加不少味道。
是丈母娘閆永莉看的最緊的寶貝。
糧食可以隨便吃,但房梁上的干辣椒不能隨便拿。
“家里不還有你弟么,你怕啥!”
陸云箏拉著張強,拐個彎就看到了透過糖紙看月亮的張聰。
“聰子,我和你哥要上山,你去拿下來一串咱媽的干辣椒過來。”
到了家門口,陸云箏一把搶過糖紙,一臉笑意的看著十二歲的張聰。
“啊?姐夫,你別把糖紙給弄壞了,那可是我幫同學寫作業換來的呢!”
張聰從小就喜歡收集糖紙,卡片等東西,對于其他事情敏感度極低。
一步三回頭的看著陸云箏拿糖紙的手。
就算在房梁上拿下一串干辣椒都在死死盯著。
直到用干辣椒換回糖紙這才作罷。
見張聰如此聽話,陸云箏摸著他的頭,繼續蠱惑道:“咱媽問起來你知道咋說不?”
“知道!干辣椒讓我不小心弄灶坑里了,姐夫教過我,男人要有擔當,辣椒就是我拿下來的,
這頓揍就要我挨,這樣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士兵。”
對!
就是這熟悉的感覺。
張聰從小的夢想就是當兵。
陸云箏就用擔當兩個字,就讓張聰替他在丈母娘那背了不少黑鍋。
這才有了如此和諧的家庭關系。
東北就算是生產隊,大多也都被大山包圍著,所以距離山區并不遠。
兩人迎著月色走了一個多小時,渾身冒著白霧,終于來到死人溝的范圍。
死人溝,顧名思義,就是一個陡峭的山溝。
山溝下面有條山泉水,因為附近陡峭,加上獨特的地理結構,讓春秋兩季大多時間都充滿霧氣。
不少趕山人都因此走失方向,或者從山上摔下去,漸漸就有了死人溝這個名字。
但這還偏偏是獾子最喜歡的地方。
有山溝,有八嘴溝,土地松軟,不管什么年代,只要有這種地形,大多都有獾子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