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曲楚寧跟席睦洲說的是,去找派出所和婦聯的人來,要她幫忙給林國娟她們買票回去,一張票是二十多塊錢,兩張票,四五十塊錢,可是憑什么呢?
    單單憑林國娟口中的那點事?
    要曲楚寧幫林國娟,曲楚寧做不到,她不想為難自己,但她可以說句話,林國娟不是需要幫助嗎?來了,她幫曲楚寧找來了專業的解決老百姓困難的單位來了。
    “瞧你這話說的,他們就是專門幫老百姓解決困難問題的單位,我還貼心地幫你們叫來了婦聯的同志,但凡是違背婦女同志意愿的事,你們都可以跟他們說。”
    曲楚寧認認真真地看著林國娟和林國芳:“國娟,國芳,你們不用謝我,我也只是隨手做了一件好事,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再回去晚了,天都黑了,路不好走!”
    “曲楚寧,你這賤人,你竟敢欺騙我,賤人,你給我等著!”
    林國娟對著曲楚寧破口大罵,林國芳也用一雙充滿了怨毒的眼神看向曲楚寧。
    曲楚寧“嘖嘖”了兩聲,林國娟還在繼續罵:“難怪你爹媽討厭你,難怪我哥也不喜歡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黑心肝!曲楚寧,你就是個破爛貨,你后嫁的這個男人知道你在我們家待了幾年嗎?你就是個離了婚的女人,你……”
    林國娟恨不得將全世界最難聽的詞語都用到曲楚寧身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頭舒暢。
    可曲楚寧壓根就不上當,面對林國娟的辱罵,她轉頭就跟派出所和婦聯的同志說:“同志,這兩人就交給你們了,特別是這個女同志,婦聯的同志,她是不愿意嫁的,但是被父母兄弟逼著,嫁了過去,她剛被她男人給打沒了孩子,需要你們多多費心了。”
    婦聯的同志感慨曲楚寧善良,這兩個聽聲音如此年輕的女同志,一張嘴就往曲楚寧身上潑臟水,可她一點也沒責怪的意思,還叮囑他們多費心,這軍屬一看就有思想覺悟。
    “同志,你放心,如果她們真的有困難,我們一定會幫助他們的!”
    “那就謝謝你們了!”
    曲楚寧跟婦聯的同志握了握手,席睦洲則跟派出所的同志握手,“她們的哥哥在報紙上刊登過尋人啟事,幾位同志,人我們就交給你們了,我愛人身體不便,我們就先回去了!”
    上了車,席睦洲很快就將車開了出去,耳邊林國娟的罵聲由近及遠,隨后被一陣風徹底吹散了,曲楚寧坐在副駕駛上,輕輕地撫摸著肚子,她輕聲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做得有點殘忍?”
    只要曲楚寧愿意,給她們一人買一張票,就如林國娟自己所說,回到家,她們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擺脫家人的控制,可是,曲楚寧沒有,反而找來了派出所和婦聯的同志,這下,林國娟和林國芳就兩條路可走了。
    要么,被派出所的同志送回駐地,要么,被送回老家,至于最后怎么樣,反正曲楚寧也不在乎。
    “怎么會?”
    席睦洲一邊開車,一邊無比認真嚴肅地說:“我覺得你這么做,太正確了,你不提,我也是準備這么做的!”
    曲楚寧有些震驚:“你,你也想這么做?”
    席睦洲解釋:“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楚寧,你今天做得就很好。”
    被席睦洲夸贊了,曲楚寧有種被老師夸獎了一番的喜悅,她抿著嘴笑:“我還擔心你覺得我……她們看著確實挺可憐的,從醫院逃出來……我這么做,會不會太冷血?”
    席睦洲沒說話,說實話,在他心里看來,她還是太心軟善良了。
    回到家,曲楚寧還在想,林家那邊大概什么時候會知道,結果,天還沒黑,林棟國和施珍珍就得到了消息,夫妻倆第一次結伴出現在席家門口時,曲楚寧都被嚇了一跳。
    此時可不是未來那個信息高度發達的時代,現在是一封信來回要差不多小一個月的年代,自己才剛回來,算起來,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林棟國和施珍珍就已經知道了,這說明了什么?
    曲楚寧不敢細想,這兩口子到底是從哪個渠道知道這個消息的,席睦洲的臉色看起來也有些凝重,想來,他也想到了這一茬。
    “曲楚寧,我爸媽說,你在我們家的三年里,老實、勤快、善良,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你跟國娟她們姐妹也不是不認識,可你明明看到她們了,不把她們勸回來不說,你竟然還將她們送去了派出所和婦聯,曲楚寧,你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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