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太憋屈了,為了裝世家之后,為了等圓明和尚。
他本來是一個無拘無束的性子,可是這種大事一個不好幾百人沒命。
所以他忍著,憋著。
見姐夫痛罵,他站起來指著姐夫念了戲詞,然后唱道:“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哎,只落得兩淚漣漣。”
福土坑和女兒相視一眼,這個是在關中廟會唱過,那時面對街霸無奈,這次是面對南宮家,隨時都會沒命。
父女倆同時圍著張玉樹轉圈,像那次在戲臺上一樣。
一個悲憤的曲腿甩頭,一個高舉雙手狂奔狀。
一起唱道:“浮云為我陰,悲風為我旋,三樁兒誓愿明題遍。天地也,直等待雪飛六月,亢旱三年呵,那其間才把你個屈死的冤魂這竇娥顯!”
三人都想起了奔波關中,在關中為了生活去唱戲。
福滿滿心想,被人擄了一路驚嚇。
福土坑心想,女兒丟了揪著心夜夜無法安睡。
張玉樹心想,我招誰惹誰了讓我差點沒命。
三人都是放開地唱,盡情地唱,唱了一曲又一曲,要把心中的憋屈吼出來。
福土坑扯著嗓子唱關中民歌,那個悲憤,那個狂吼,滿臉是淚。
院子里的張姥姥抱著多多哭,多多哽咽著,突然開口唱道:“青線線那個藍線線......”
童音清亮,清亮里帶著帶著悲苦。
彭家隔壁,一個和尚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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