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嗎?”傅寧洲問,嗓音有些疲憊。
“我明天出院了。”傅武均說,人一恢復健康,那副大家長似的高高在上的架勢又不由自主擺出來了,“你抽點時間過來,接我出院。”
但這次的傅寧洲并沒有像以往那樣懟他,或者沉穩給他做安排,只是很淡地應了聲“嗯”,嗓音里的疲憊不減反增,整個人死氣沉沉的聽著沒什么生氣。
傅武均不由一愣:“你怎么了?聲音怎么聽著這么疲憊?”
傅寧洲沒應他,只是任由視線轉向窗外,看著外面的蒼茫夜色。
“寧洲?”傅武均不確定地叫了他一聲,傅寧洲的異樣讓他沒來由地心里發慌。
一路看著傅寧洲長大,傅武均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傅寧洲。
傅寧洲哪時候不是沉斂穩重,總給人天塌下來會有他的巨大安全感的。
在他印象中,他的這個兒子永遠精力充沛,永遠沉著冷靜,永遠地無堅不摧。
他似乎從不會累、不會疲憊,也從不會被任何事任何人影響,永遠是游刃有余,情緒穩定到不像凡塵俗世里的普通人。
因此在他的固化認知里,也從來不需要去擔心傅寧洲,反而是有事會習慣性第一反應去找他。
他對身邊所有人而就是像守護神一樣的存在。
神是沒有七情六欲也不需要考慮他的情緒的。
傅武均恍惚想著,但電話那頭并沒有任何回響。
“寧洲?”傅武均不由稍稍加大了音量,又不敢讓語氣顯得太過苛責。
他寧愿這個時候的傅寧洲像之前在辦公室那樣,辭劇烈地警告他不許這樣不許那樣,也不要看到他現在的疲憊和死氣沉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