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陸丞大喝一聲,聲震屋瓦都有些晃動。
他目光掃過晉王,掃過那些指控他的人,最后落在那倉副使和錢友亮身上。
“殿下要拿我可以。
但在拿下我之前可否容我問這幾個人證幾個問題?”
晉王眼神閃爍了一下,冷哼一聲:“死到臨頭還想狡辯?
問。”
陸丞走到那倉副使面前:“你說我派人縱火可知我派的是何人?
何時?
從何處進入糧倉?
用的何種引火之物?”
倉副使眼神慌亂,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硬著頭皮辯解道:“是前夜子時,派的是幾個黑衣人從后墻翻入,用的火油攻擊。”
“前夜子時?”陸丞追問,“那時我在何處你可知道?”
“你自然在巡撫衙門。”
“錯。”陸丞聲音提高,“前夜子時我正在與江寧知府布政使按察使三人,于巡撫衙門商議漕運新章。
三位大人皆可作證,我如何分身去松江縱火?”
那倉副使頓時傻眼,臉色慘白。
陸丞又走到錢友亮面前:“錢大人,你說我逼迫你偽造賬冊。
那我問你,我是何時何地如何逼迫于你?
當時還有何人在場?”
錢友亮渾身發抖,語無倫次:“是上月在你書房你拿刀逼我這么做的。”
“上月?”
陸丞冷笑,“上月你第一次來見我呈交冊子,說是主動投誠,以求戴罪立功。
當時秦川統領就在門外,可曾聽到我半句逼迫之?
你第二次來是求我救你,我可曾答應?
若我逼迫于你,你為何還敢二次上門求救?”
錢友亮啞口無,癱軟在地。
陸丞轉身面對晉王,躬身一禮:“殿下,此二人證詞漏洞百出,前后矛盾顯系誣告。
請殿下明察。”
晉王臉色鐵青,他沒想到陸丞如此機敏,瞬間就找到了證詞的破綻。
殿內眾官員也竊竊私語,看向晉王的目光多了幾分異樣。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聲高亢的傳報聲:“圣旨到。”
所有人皆是一愣。
只見一名太監手持黃綾圣旨,快步走入大殿,威嚴道:“晉王殿下,陸丞及江南文武官員接旨。”
眾人慌忙跪倒在地。
太監展開圣旨,朗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江南之事紛擾不休,甚為憂心。
晉王代朕巡狩本為安撫地方,澄清吏治,然而其行事操切聽信讒,有負朕望。
著即解除其巡狩之職,即刻返京閉門思過。”
晉王猛地抬頭,臉色瞬間慘白。
太監繼續念道:“巡撫陸丞秉公執法,銳意革新雖有爭議,然其心可嘉其功可勉。
江南新政乃國之要務,不可因噎廢食。
陸丞繼續署理巡撫事全力推行新政,肅清積弊不得有誤。
欽此。”
圣旨念罷,殿內一片死寂。
晉王癱坐在地面如死灰。
他所有的謀劃,在皇帝這道圣旨面前土崩瓦解。
陸丞深吸一口氣,叩首道:“臣,陸丞,領旨謝恩。”
他站起身,目光平靜地掃過殿內眾人。
皇帝的支持雖然來得晚了點,但是終究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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