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山的空糧倉里,陸丞摩挲著令牌上新刻的字跡,臉色只是不斷陰沉。
“他們剛離開不到一個時辰。”
參將查驗痕跡后稟報,“地下有車轍印,通往北面深山。”
陸丞望向北面連綿的群山。
那里是前朝皇陵所在地,尋常人根本不敢靠近。
“備馬。”他翻身上馬,聲音冰冷道,“去皇陵。”
皇陵入口處,守陵老人攔住了去路:“大人,前朝禁地不得擅入。”
陸丞亮出令牌:“奉旨查案。”
老人卻搖頭:“便是圣旨,也進不得這皇陵,里頭有前朝詛咒。”
陸丞注意到老人衣袖下隱約露出半月文身。
他不動聲色道:“既然如此,本官便不勉強了。”
轉身時卻突然發難,一劍挑開老人衣袖,正是天門標記。
老人暴起反擊,身手矯健的不似老者。
激斗數招后竟突破包圍遁入皇陵。
“追。”陸丞率人沖入陵道。
陵內機關重重,眾人步步驚心。
終于抵達主墓室時,卻見老人站在棺槨前,手中捧著個青銅匣。
“陸大人。”
老人微笑喊了一聲,接著臉色怪異道,“此乃前朝鎮國之寶神農鼎,鼎中藏著讓五谷不登的秘藥配方。”
陸丞冷聲道:“你們就是用這個禍害糧食?”
老人大笑起來:“禍害?這是在凈化,那些貪官污吏不配吃糧。”
突然將青銅匣擲向油燈,匣中藥粉遇火即燃騰起綠色毒霧。
“屏息。”陸丞急退,順道讓所有人跟自己一起不要呼吸。
毒霧所至石壁竟生出詭異苔蘚,迅速枯萎發黑。
老人狂笑著,“這毒能壞地脈,讓千里沃野變焦土。”
陸丞一劍刺穿老人心口。
老人連慘叫都沒有,只是露出詭異笑容:“已經太晚了。”
他在斷氣前指向墓室壁畫。畫上描繪著前朝祭祀場景,其中有個祭司手持的器物。
與各地糧倉發現的太極圖案一模一樣。
陸丞負手而立,心中的殺意彌漫住了全身,“他們不是在破壞,是在進行某種祭祀。”
立即徹查所有前朝典籍。
發現個驚人記載,前朝有種絕糧祭,以五谷凋零為祭品,祈求國運昌隆。
“所以他們不是在制造糧荒,是在祭祀。”參將一邊匯報,臉色一邊變得難看無比。
陸丞想起各地糧倉事故,浙州大火、江淮鼠患、湖廣霉變,正好對應火、鼠、霉三種祭禮。
“還差兩種。”
他翻查典籍,“水祭和兵祭。”
話音剛落急報傳來,漕運糧船在運河相撞沉沒,水祭。
邊境糧草營遭襲焚毀,兵祭,五祭俱全。
“立即進宮。”陸丞快馬加鞭。
但皇宮已被戒嚴,國師聲稱夜觀天象,需行祭天大典,任何人不得出入。
陸丞硬闖宮門,竟被御林軍阻攔:
“陛下有旨,祭天期間,一律不得打擾。”
抬頭望天只見祭壇上香煙繚繞,皇帝正在行祭禮。
而國師手中的法器正是那個太極圖案。
“陛下被操控了。”陸丞心急如焚。
他猛然想起太子令牌可調遣暗衛,立即發出信號。
暗衛果然現身,直接阻止在了陸丞面前:“國師乃天命所歸,大人不可冒犯。”
連暗衛都被滲透了。
危急時刻,陸丞看見祭壇旁有個熟悉身影冷宮廢后。
她正悄悄向自己打手勢。
陸丞趁亂接近,廢后塞來一張字條:“國師欲行換天術,需破祭壇地宮。”
他立即帶人直撲地宮入口,守衛的竟是天門死士。
苦戰之后突破地宮,只見里面擺著五座祭壇,分別對應五祭。
中央有個青銅鼎,正在熔煉各種毒物。
國師的聲音從身后響起,“你來得太晚了。”
他啟動機關,毒液迅速滲入地脈,接著瘋狂大笑,如一條瘋狗一樣:“只需三日毒漫九州,天地換新。”
陸丞與之殊死搏斗,最終劍指國師咽喉:“解藥,交出來。”
國師獰笑:“解藥?這就是解藥,新天當立。”
地宮開始坍塌,陸丞搶出青銅鼎,發現鼎底刻著解藥配方。
皇帝蘇醒后,得知真相震怒不已,下旨徹查揪出無數天門余孽。
但陸丞心中不安越發強烈。
這一切太過順利,仿佛都在對方算計之中。
這日巡查糧倉,見個孩童在玩泥巴,捏的泥人額間都有半月標記。
“誰教你捏得這個?”陸丞溫聲問起來。
孩童天真道:“夢里有個白胡子老爺爺教的。”
陸丞回想起來國師臨死前說的不是新天當立,而是心天當立。
他立即重返地宮,在廢墟中找到本被遺漏的典籍。
上面記載著心祭,以人心恐懼為祭品無需外在儀式。
原來五祭只是幌子,真正的心祭早已開始。
陸丞厲聲道,“嚴查所有傳播謠者,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但為時已晚,各地已出現大周將亡的謠,百姓紛紛囤糧,市面糧價飛漲。
糧價飛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