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抬眼望去,只見旁邊一桌站起來兩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正是她高中時的同學,王倩和李薇。
說話的是王倩,家里開了個小公司,以前就是沈北梔的跟班,沒少對她冷嘲熱諷。
李薇家境稍普通,但最是捧高踩低。
王倩拉著李薇,踩著高跟鞋“噠噠”地走過來,臉上掛著夸張的驚訝和毫不掩飾的鄙夷,目光像掃描儀一樣在阮糖身上掃過,重點在她那身看似簡單普通的衣物上停留,撇了撇嘴。
李薇立刻接腔,聲音尖細,確保全場都能聽見:
“倩倩,還真是她呀!天吶,剛才遠遠就聽見說什么‘棄女’、‘老頭子’的……阮糖,聽說你被沈家趕出來日子很難過,但……但再難也不能走這種歪路啊?找個年紀能當你爺爺的人……這……這也太……”
她說著,還故作羞澀地捂了下嘴,眼神卻充滿了惡意和窺探欲。
王倩故作痛心疾首狀:“哎呀薇薇你別說了!阮糖,我們同學一場,真是……真是替你感到丟人!你要真有什么困難,可以跟我們老同學說啊,大家湊點錢幫幫你還是可以的,何必……何必這樣作踐自己呢?”
她嘴上說著幫忙,眼里的幸災樂禍和優越感幾乎要滿溢出來。
沈東旭像是終于找到了臺階和“盟友”,立刻指著阮糖對王倩二人說:
“你們看看!你們大家都看看!她都已經不知廉恥到什么地步了!簡直把我們所有人的臉都丟盡了!”
周圍的目光再次聚焦,充滿了各種探究、輕蔑和看戲的意味。
阮糖看著眼前這出迫不及待跳出來刷存在感的拙劣雙簧,忽然覺得荒謬又好笑。
她臉上非但沒有出現對方期待的窘迫、羞愧或者憤怒,反而綻開一個明媚甚至帶著點慵懶的笑容,仿佛在看馬戲團的猴子表演。
“王倩,李薇,”
阮糖聲音清脆,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嘲弄,“一個假期沒見,你們倆這毛病還沒治呢?一個眼睛越來越瞎,一個腦子越來越蠢。”
王倩臉色瞬間難看:“阮糖!你罵誰呢!我們好心好意……”
“好心?”
阮糖打斷她,眼神倏地冷了下來,
“眼睛瞎的那個,看見我和長輩吃頓飯就能腦補出齷齪劇情,建議你趕緊去醫院掛個眼科,晚了可能真沒救了。
腦子蠢的那個,以為我現在需要靠你們那點可憐的‘施舍’過日子?甚至覺得我需要‘作踐自己’?建議你掛個腦科,好好查查是不是進水了。”
她頓了頓,向前微傾身體,目光精準地落在王倩頸間那條藍寶石項鏈上,壓低了聲音,卻足以讓王倩和李薇聽得清清楚楚,
“哦,對了,王倩,你帶的這條項鏈,模仿的是珠寶師唐寧的早期設計風格吧,可惜形似神不似,用料也差了兩個檔次,嘖嘖,你這品味,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獨特啊!”
王倩的臉瞬間血色盡失,變得慘白!
唐寧是最近幾年在設計圈里崛起的神話,她脖子上這條項鏈還是她求了父親很久,花了巨大代價才從特殊渠道買來的,一直是她在姐妹圈里炫耀的最大資。
,此刻卻被阮糖一眼看破是“山寨盜版”還公然點破!這種羞恥感和被徹底扒掉底褲的難堪,比直接罵她更讓她無法承受!
“你……你胡說八道!”王倩尖聲反駁,卻底氣不足。
李薇也懵了,看著王倩的反應,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頓時也不敢再吱聲。
這時,得到消息的寒老爺子也因為阮糖去催菜久久未歸而尋了出來。
他剛走到大廳入口,恰好將幾人的污穢語聽了個清清楚楚。
寒老爺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雖年邁,但身為國士,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緩步上前,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哦?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和自家晚輩吃頓便飯,也成了‘鬼混’和‘自甘墮落’了?”
沈東旭聞聲回頭,看到寒老爺子那張經常出現在新聞和重要場合的熟悉面孔時,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僵在原地,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