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老爺子卻回過頭去,對著阮糖說:“阮小姐先請。”
迎賓的眼睛看見跟在寒老爺子身后的阮糖,掃到她那張漂亮的過分的臉后,眼神微微一變,但面上卻依舊保持著職業性的尊敬,
“寒國士,這位小姐,這邊請。”
阮糖并沒有見過這個迎賓,只當是月滿樓新招的員工,并未在意,只微微頷首。
迎賓將幾人領到最為幽靜雅致的“聽雨軒”便恭敬退下。
剛一回到一樓崗位,他就迫不及待地湊到相熟的同事身邊,壓低聲音卻難掩興奮和八卦:
“誒你知道嗎?剛才寒國士竟然帶來個年輕漂亮的女孩進‘聽雨軒’!那地方平時可不對外開放的!”
另一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是那個世代中醫世家、被譽為國手的寒老爺子嗎?他老人家可是很少出來應酬的。”
“可不就是他嘛!”迎賓重重點頭,語氣帶著幾分自以為是的揣測,
“你說這么大歲數了也不消停!那小姑娘我看年紀輕輕的,都能當他孫女了,寒老還客客氣氣叫人家‘阮小姐’……嘖,這聲‘小姐’叫得,可真有點意思哈!”
月滿樓的大廳雖然典雅安靜,散坐著幾桌客人,但迎賓雖然放低了音量,那竊竊私語還是清晰地鉆進了附近幾桌客人的耳朵里。
其中一桌靠窗的位置,坐著三個男人,氣氛卻并不融洽。
主位上的沈東旭面色潮紅,眼神已經有些渙散,顯然已喝了不少。
他聽見“阮小姐”三個字時,心臟莫名一跳,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涌上心頭,但此刻的他無暇深究。
“沈總,只要再把這一杯喝了,誠意到了,我們哥倆就好好考慮給你投資的事!”
對面一個腆著啤酒肚的楊總將一杯滿溢的白酒推到沈東旭面前,語氣帶著戲謔。
沈東旭胃里早已翻江倒海,強忍著惡心,扯出一個近乎卑微的討好笑容:
“楊總,張總,我…我已經喝了一壺多了,您二位剛才…剛才也是這么說的……”
就在這時,那個迎賓的聲音又不合時宜地飄了過來,帶著令人作嘔的興奮:
“……進去得有五分鐘了吧?一會兒送菜的時候叫我一聲,我得想辦法去看看這老家伙玩得有多花!”
“老家伙”“玩得花”這幾個字像針一樣狠狠扎進沈東旭的耳朵里,和他潛意識里對那個“阮小姐”的不安猜測瞬間重合,激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和難以喻的惡心感。
楊總不耐煩的催促聲還在耳邊嗡嗡作響:
“沈總!這酒你到底喝不喝?不喝我們可就走人了!沈家現在這情況,除了我們,誰還敢給你投錢?”
沈東旭猛地一咬牙,將杯中那辛辣刺鼻的液體狠狠灌入口中!
強烈的刺激感瞬間沖垮了他最后的防線,喉管一緊,嘴一張,“哇”的一聲!
這一晚上強灌下去的酒水和委屈憤怒全部噴涌而出,穢物直接撒了一桌子,濺到了對面兩人的身上。
“臥槽!沈東旭你他媽惡不惡心!”
楊總和那張總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一邊手忙腳亂地擦拭,一邊破口大罵。
沈東旭被酒精和嘔吐物嗆得眼淚直流,卻還記得投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