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他仰起腦袋,從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江晏的下巴。
他沒有說話,轉身跑到蘇南月身邊,身子緊緊地貼著蘇南月。
江晏站在門口,看著坐在床邊的蘇南月和依偎在她兩側的兩個小家伙。
剛才從招待員口中,他就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
他以為看到她們他會很淡定,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只覺得身體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束縛住,無法動彈。
蘇南月也沒有說話,一時間房間靜謐得有些可怕。
好一會兒,江晏才開口,“你生孩子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蘇南月抬頭看向他,因為剛哭過的原因,她眼尾泛紅,原本艷麗的面容看起來多了一絲脆弱,“你是在怪我嗎?”
“沒有。”江晏否認,“我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她會懷孕。
沒想到她給自己生了兩個孩子。
他對蘇南月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記得那天早上所有人沖進來時,她那雙怯怯地看著他的眼神。
而面前的女人,和記憶中完全不一樣。
蘇南月站起來,一雙瀲滟的桃花眼定定地看向江晏。
輕扯了下唇角,自嘲道:“你問我為什么不告訴你,我應該怎么告訴你?”
“沒有你的地址,沒有你的聯系方式。”
“四年,你但凡多問一句,就應該知道,我給你生了兩個孩子。”
江晏:“對不起。”
蘇南月唇角扯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她很想說一句,對不起要是有用,還要警察干什么。
不過她沒說。
從剛才在招待所外面知道他的名字開始。
她就在想,怎么樣才能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最后得出的結論就是裝可憐,博取他的同情心。
這樣兩人離婚的時候,她才能獲取更多的利益。
這樣想著,她垂下眸子,“當年你走了后沒多久我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因為下地,再加上懷的是雙胎,我早產了半個月,你爸媽說我懷的是野種,要將我趕出去。”
“當時大寶和小寶還小,為了不被趕出去,我生完第三天就下地。”
“我每天干十個公分,干完家里所有的活,回去后洗衣服做飯,挑水劈柴,做完家里所有的活。”
“大寶和小寶被全家罵野種,我也讓他們忍一忍,我想著沒關系,只要能活下去就行。”
“前不久,我洗衣服的時候,被江景舟推下了河里,腦袋磕在了石頭上,你媽把我帶回去扔在了房里,我知道她想讓我死,只要我死了,這件事就沒人知道了。”
江晏下意識看向她額頭的疤痕,痂已經褪去,長出了粉色的嫩肉。
再想到當時火車上第一次看到她時那猙獰可怖的疤,神色陰郁下來。
蘇南月聲音很輕,繼續道:“我迷迷糊糊的躺了一周多,大寶每天省下自己的口糧偷偷喂我,也是我命硬,這都活了下來。”
“醒過來后,我偷看了你給他們的匯款單,找大隊長開了介紹信帶著孩子跑了出來。”
她抬頭,看向面前的江晏,臉色蒼白,唇瓣幾近透明,“我不知道你已經有了新的結婚對象,你放心,我不會糾纏你的。”
“我明天就出去找房子,等找到房子我們就去打離婚證,到時候我帶著孩子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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