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顛簸,揚起一片塵土。
陳興的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坐在他旁邊的李月柔和陳雪,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尤其是陳雪,小姑娘的眼睛已經哭得又紅又腫,小手死死地抓著陳興的胳膊,仿佛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哥,奶奶……奶奶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放心,有哥在,奶奶不會有事。”
陳興的聲音很平靜,但那平靜之下,卻壓抑著自責。
他媽的!
自己這段時間光顧著在外面開疆拓土,跟各路牛鬼蛇神斗智斗勇,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那合成出來的初階強體液,早就該給奶奶用上的!
要是奶奶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陳興就算把天捅個窟窿,也彌補不了這個遺憾!
“開快點!”
陳興對著開車的司機低吼一聲
司機脖子一縮,下意識地把油門踩得更深了。
車子一路風馳電掣,終于在十幾分鐘后,沖回了紅旗大隊的村口。
陳興還沒等車停穩,就一把推開車門跳了下去,朝著家里狂奔而去。
李月柔和陳雪也連忙跟上。
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和村民們壓抑的議論聲從里面傳了出來。
陳興的心,瞬間就沉到了谷底!
他一把推開院門,只見院子里已經圍滿了人,村長和幾個大隊干部也在。
屋子里,昏暗的煤油燈下,奶奶正躺在床上,臉色蠟黃如紙,嘴唇干裂發紫。
村里的赤腳醫生張大夫,正拿著醫藥箱,一臉凝重地搖著頭。
“陳興,你可算回來了!”
村長看到陳興,連忙迎了上來,臉上帶著一絲為難和同情。
“你奶奶這病……來得太兇了。”
“張大夫說……說這是肺癆晚期,咳出來的血都是黑的,怕是……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你……準備后事吧。”
村長的話,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陳雪和李月柔的心上。
陳雪“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撲到床邊,死死地抓著奶奶干枯的手。
“奶奶!奶奶你別嚇我!你醒醒啊!”
李月柔的眼圈也瞬間就紅了。
她走到陳興身邊,看著他那緊繃的側臉,擔憂地喊了一聲:“興哥……”
然而,陳興卻沒有理會任何人。
他徑直走到床邊,看著氣若游絲的奶奶,眼里閃過一絲悔恨。
“張大夫,麻煩你了。”
“我奶奶的病,我來治。”
“你?”
張大夫愣了一下,看著這個年輕人,臉上露出了一個不敢相信的表情。
“陳興,我知道你孝順,但人各有命,你奶奶這病,已經是神仙難救了,你……”
“我說,我來治。”
陳興沒有跟他廢話,直接打斷了他。
那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張大夫后面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里。
“都出去。”陳興掃視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冷冷地說道。
村民們面面相覷,但看到陳興那副樣子,誰也不敢多說什么,都默默地退了出去。
村長張了張嘴,想勸兩句,但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帶著張大夫一起走了出去。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了陳興和李月柔、陳雪三人。
“哥……”
陳雪哭著抬起頭,看著陳興。
“把門關上,誰來也別開。”陳興沒有看她,只是低聲吩咐道。
然后,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不起眼的小瓷瓶。
這,就是他剛剛在車上,用十三個碎片合成的,初階強體液!
他將瓷瓶打開,一股無法用語形容的,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間就彌漫了整個房間。
李月柔和陳雪只是聞了一下,就感覺連日來的疲憊和擔憂,都一掃而空,精神為之一振!
她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陳興手里的那個小瓷瓶,臉上寫滿了震驚。
陳興沒有解釋。
他從桌上倒了一碗溫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將瓷瓶里的那滴,散發著瑩瑩綠光的液體,滴進了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