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興哲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夏蒼云了,
認識幾年,基本這小子動一下,他都知道他想放什么屁。
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說吧,到底找我什么事?如果再不說,我現在就回病房,等蘭蘭醒了,我跟她告狀,說你‘罵’我。”
夏蒼云瞪大眼,
“老大你不要太離譜,我什么時候——”罵過人?
他心里想的不算。
不過——有些事,他可以提前告訴裴興哲,做了娶了就沒有后路可退了。
夏蒼云深深嘆了口氣,拍了拍旁邊的座位讓他坐,
“坐吧,我要告訴你一些關于——蘭蘭的事。”
裴興哲挑眉,蘭蘭的事啊,他感興趣。
只不過,為什么夏蒼云的神情看起來那么嚴肅憂傷?
根本不像他這個逗比會露出的表情,不適合他,看起來感覺怪怪的。
“其實,我妹妹——蘭蘭她從小很乖巧可愛的,還很愛笑,不怕生,我們全家都很喜歡很愛她,”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夏蒼云死死抱住頭,
“可是,在她十歲那天深夜,蘭蘭開始每天做噩夢,每天醒來都恐懼尖叫,掙扎害怕見人,”
裴興哲蹙眉,手指忍不住用力戳了戳地面,
他,感覺接下來聽到的事,對他對夏蒼云來說,都是很打擊的事。
“蘭蘭,變了,變得心驚膽戰,任何一點動靜都能讓她驚恐不已,我們以為她生病了,帶她去看醫生——”
話一頓,
夏蒼云手攥得死緊,幾乎指甲要掐進肉里般,都仿佛感覺不到一絲痛楚。
“我們沒想到,她見到穿白大褂的人就尖叫,看到白墻就想逃出去,
出不去,她就瘋狂尖叫,掙扎,不讓任何人,任何人靠近,包括我爸媽。”
夏蒼云聲音帶上哽咽,眼眶酸澀,
每次他們家一會想起這件事,都感覺心情無比沉重和后怕絕望。
裴興哲靜靜聽著,抿緊唇,眼神無神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來,醫生為了讓她鎮定下來,讓護士給她打了鎮定劑,可是,護士剛拿出針孔,”
“蘭蘭——蘭蘭發了狠一樣撞開護士,眼眶發紅想——殺了所有人,然后,逃出去。”
最后,夏蒼蘭當然是失敗了。
在幾個醫生和護士的強制鎮壓下,十歲的夏蒼蘭被強行打了鎮定劑,
還是打了幾支,因為打一兩個不行,夏蒼蘭強撐著不肯閉上眼睛。
病房里,被五花大綁的夏蒼蘭蒼白著臉終于睡下了。
“你們女兒,呃,應該患有特殊的精神狂躁癥加被害幻想癥,通俗易懂點,就是她有精神病,還是最嚴重的那種。”
夏麻麻不敢置信捂住嘴痛哭,
“怎么會?我的女兒怎么可能是精神病?不可能,她前幾天還和我們說說笑笑的”
夏爸爸攬住她,無聲安慰她不要激動。
“醫生,我孫女夜里經常做噩夢,經常從夢中驚醒,又很清楚記得夢里可怕的畫面,這種不可能是屬于精神類疾病,”
夏爺爺冷靜分析夏蒼蘭的狀況,
最后,醫生也找不到任何原因,只是委婉告訴他們,
“最好,你們還是帶她去京市最好的醫院看一下,比較好,我們這邊醫療條件還是太差了。”
醫生離開后,夏家人都在悲傷,卻不知道他們的聲音都一點一點清晰傳入暈睡中的夏蒼蘭耳中。
注入2號藥液,開始不好,5號實驗體出現嚴重排斥現象
快壓住她,她怎么力氣突然變這么大?上特質鎖住她看好五號實驗體
她是我們實驗以來最接近成功的一個只要她就能滋滋怎么回事?為什么滋滋
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啊,好痛啊,
夏蒼蘭在虛無的空間中,痛苦哀嚎著,全身好像被一點點碾碎血骨,又一點點重組新的血骨,
她劇烈抖動,抽搐,想掙脫開這里,逃離這惡魔般的地方,
卻——
啊啊啊啊
夏蒼蘭瞪大眼仰頭慘叫,五官噴血,連尖叫的聲音都喊不出來,
誰來救救她?
為什么?為什么要關著她?為什么給她注入奇怪的藥液和喪尸血?
她好痛啊,她真的好痛啊,她痛得恨不得咬牙自盡,結束這一切。
可是,她連嘴巴都被死死堵住,
呵呵,那些該死的白大褂怕她死了,怕她咬舌自盡,怕他們的實驗失敗,
“蘭蘭?蘭蘭?是不是身體還有哪里不舒服?”
蘭蘭??
夏蒼蘭精神恍惚,她懷疑是自己痛出幻覺了,
不然怎么會聽到有人這么親切溫柔喊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