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蔓又立馬接著道:“可我男人以前每個月都給家里寄五十塊呢。”
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年頭,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也就掙三十多塊錢,這江延川剛當上團長也沒兩年呢,能拿五十塊錢給家里,那還有什么好抱怨的?
“五十塊?這么多嗎?”有人道。
“可不是嗎?”何曉蔓苦笑,“之前家里除了公婆,還有小叔子和弟媳婦,他們兩個又沒什么正經工作,全靠我男人這點工資養活,這不我來隨軍后想著我們這里開銷大了才先不給的。”
這話一出,圍觀的人都議論開了——
“養爹媽就算了,這弟弟媳婦都結婚了,還要哥哥養活?”
“這也太不像話了!”
錢鳳和一見向風變了,立馬道:“那嘴長你們臉上,當然是你們說多少就多少了,還五十?你啥不說是一百?”
“錢代副廠長要是不信,要不要我男人拿匯款記錄給你們看啊?”何曉蔓笑瞇瞇道。
這時,吃瓜一個嬸子突然開口:“錢鳳和,你就別說何組長了,我聽說你表妹給你看兩個孩子,還包一天三頓飯加洗衣打掃,你才給十來塊呢!你是不是更摳門?”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聚焦在錢鳳和身上。
何曉蔓看著錢鳳和,有些驚訝:“不是吧?現在保姆最低也要二十五塊,你家的還是表妹……就給十來塊,錢代副廠長,你這是剝削人民群眾的勞動力啊……”
她說完,江延川嘴角揚了揚,也看著張有慶,“張團長,你一個團長,工資也不低吧,怎么能這么摳門?”
錢鳳和臉色瞬間一白,張了嘴也不知道怎么反駁,因為這事是真的。
張有慶臉上也有點掛不住,“沒有的事,你們別瞎說。”
“瞎不瞎說,你自個兒心里有數。”江延川冷冰冰地打斷他,“我們就不奉陪了,還得回家做飯。”
他說完一手牽起一個孩子,示意何曉蔓離開。
走了一會兒,江延川看向何曉蔓,眉頭微蹙:“剛才你就該讓我說,是我決定不寄錢的。”
何曉蔓偏過頭,沖他笑了笑,眼底帶著幾分狡黠:“他們就是想往你頭上扣‘不孝’的帽子,你真認了,豈不是正中了他們的下懷?”
江延川深吸一口氣,看著她自然垂在身側的手,心頭一暖,下意識就想去牽。
何曉蔓卻輕巧地躲開了,看著他清了清嗓子:“別鬧,公開場合,公然拉扯,影響不好。”
江延川嘴角微微抽動。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好像她以前在大院里想拉他手的時候,他也這么說過。
這算不算是……風水輪流轉?
很快,四人到家了,劉翠芬這會兒已經做好飯了,她高高興興將飯菜擺上桌,就等著兒子知道流的事后對自己發火,然后她再哭鬧一場……讓大伙看看順便給她做主。
可是,何曉蔓似乎無事發生,延川也是。
一頓飯下來,吃得安安靜靜的。
劉翠芬都懷疑他們兩個是不是沒聽到流?
不應該呀,下午的時候,家屬院好多人都聽到了,難道何曉蔓全都忍下來了?
正想著,何曉蔓忽然抬頭,看著她叫了聲——
“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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