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麻子跟隨江慕南日久,對他逐漸有些了解。
這位整天掛著一副笑容,看似對任何人都很和善的少年,實則城府極深,手腕極其高明,行事卻又堂皇正大。
唔,通俗來講,就是經常把人賣了,那人還心甘情愿替他數錢。
這份心智手段,讓人不得不服。
他許麻子闖蕩修行界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卻還是頭一次對一個少年心悅誠服。
“不必多問,靜觀其變就是。”
江慕南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淡淡說道,“安撫好下面的人,若有不聽話的,宗門令牌可不是擺設。”
聞,許麻子頓時臉色一僵。
宗門令牌,所有太始宗弟子又愛又怕的存在。
愛它傳遞消息便利,哪怕遠隔億萬里,都能通過宗門令牌實時通話。
還能通過宗門令牌積累貢獻值,接受發布任務,不用擔心被人冒領貢獻值。
更愛它能在線搖人,只要有需要,在宗門令牌內喊一聲,附近的同門都能收到消息,立刻就能趕到。
至于這個恨嘛……
就問你隨身揣著個能實時檢測對宗門的忠誠度的炸藥包,會不會心驚膽顫?
萬一哪天背后蛐蛐兩句,就被判定對宗門不忠,豈不是冤枉死了?
所以,對太始宗弟子來說,宗門令牌的威懾程度,比宗主江凌還要恐怖。
當然,江凌也知道這一點,但這正是他的目的,自然樂見其成。
許麻子蔫了,其他弟子也蔫了。
……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半個月。
這日清晨,江慕南正在院中指點弟子們培育剛買下的靈植,院門突然被推開。
錢坤帶著兩個隨從,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目光在院中掃過,看到那些長勢喜人的靈植,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復了倨傲。
“江小友,別來無恙啊。”
錢坤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施舍的意味,“聽說貴宗在大量收購靈藥?”
江慕南放下手中的工具,拍了拍手,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
“錢管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太始宗初建,需要大量基礎靈藥用于宗門建設。”
錢坤眼中閃過精光,搓了搓手說道:“巧了,我們百草軒最近正好有一批上好的靈藥要出手,什么百年人參、千年雪蓮,應有盡有。價格嘛,看在咱們有緣的份上,好商量。”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
江慕南心中冷笑,知道正題來了,卻故作疑惑地問道:“錢管事有話不妨直說。”
錢坤壓低聲音,湊近江慕南說道:“實不相瞞,我們百草軒有一批龍涎草,不知為何突然開始枯萎。這龍涎草可是煉制化神期丹藥的主藥,一株價值上千靈石,若是枯死了,損失可就大了。”
他盯著江慕南的眼睛,“若是江小友能妙手回春,治好這些龍涎草,招徒之事,百草軒可以幫忙周旋,保證沒人敢為難你們。”
此一出,弟子們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龍涎草他們早有耳聞,對生長環境要求極為苛刻,一旦枯萎,很難救治。
這分明是百草軒設下的陷阱。
若是治不好,太始宗在青木城將顏面盡失,別說招徒了,恐怕只能灰溜溜地離開此地。
若是治好了,百草軒也能白白得到好處。
簡直是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