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浩浩的陽壽還回來！”他死死瞪著羅有糧，胸膛劇烈起伏。

“不......”

羅有糧拼命掙扎，卻動彈不得。

渾身上下纏滿黑發，就像個黑色的木乃伊。

“跪下！”

陸非扯下黑布，舉起銅鏡對著羅有糧。

“不，不，我求求你們，陽壽不在我這里，你們讓我磕頭也沒用......”

羅有糧拼命搖頭，可身體不受控制，被黑發押著下跪。

沒人相信他的鬼話。

“陽壽是你借走的，不在你這能在哪里？”

“真的，都這種時候了，我沒必要騙你們！真正借壽的不是我，是，是天福仙人......”羅有糧語速很快，拼盡全力地大喊。

“什么玩意？”

陸非抬起手，示意黑傘停下。

“天福仙人！就是這個洞的主人，它，它已經在這里修煉很多年了......我和幾個同伴無意中發現這座古墓，下墓后碰到了它，同伴全被它殺死了，我若不幫它，我也會死......你們要是殺了我，孩子的陽壽就更拿不回來了。”

羅有糧一口氣說了很多。

“天福仙人，是什么？”陸非看著銅鏡上的五福捧壽紋，若有所思。

“我也不知道怎么說......”羅有糧眼里涌出恐懼和困惑，“它長得像人，又像蝙蝠......”

“陸掌柜，不能相信他！這老畜生不想把浩浩的陽壽還回來，瞎編鬼話！”羅興發急道。

“羅先生，稍安勿躁，反正他已經跑不了了，先聽他說完。”陸非擺擺手，示意羅有糧繼續。

羅有糧見有希望，忍著喉嚨的疼痛，繼續說：“天福仙人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只有我借到陽壽，去供奉給它的時候，它才會睜開眼睛。它睡覺的時候，就是你們拿回陽壽最好的機會。”

“它在哪？”陸非看著他。

“就掛在洞穴的最里面。”羅有糧忙不迭回答，“我向攝魂鏡磕頭，只會讓我神魂破碎，切斷孩子與攝魂鏡的聯系。攝魂鏡照到天福仙人，陽壽才能回到孩子身上。”

“攝魂鏡？”

“是天福大人給我的！你們想拿回陽壽，就要抓緊時間！”

羅有糧看上去真的很著急。

“陸掌柜，他說的話能信嗎？”羅興發心如火燒，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涉及到孩子的陽壽，還是謹慎些好。這么離譜的理由，不像一時之間能編出來的。他剛才也不像能驅使蝙蝠的樣子，如果有妖怪在背后幫他，反倒說得通了。”

陸非眼睛冷冷看著羅有糧。

“想證明你說的話，就帶我們過去！”

“我有一個條件！我帶你們去找天福仙人，你們就要放我一馬。”羅有糧咬牙道。

“放心！我們本來就是為了孩子的陽壽而來，又不是來殺人的。”陸非露出微微的笑意。

“那好！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羅有糧大喜過望，沒有注意到陸非眼底閃過的寒光。

黑傘將他放回地上，只松開兩條腿。

“這邊！”

羅有糧看起來并不含糊，立刻就帶著兩人朝著洞穴深處走去。

越到后面，洞穴越崎嶇。

空氣變得更加陰冷。

四周密密麻麻掛著不少黑影，隨著他們的走動，黑暗里一片片詭異的紅點亮起，簡直如同行走在惡鬼的注視當中。

羅興發緊緊跟著陸非，臉上有些麻木。

大概人恐懼到了極點，反而會冷靜下來。

“到了，天福仙人就在那里。”

羅有糧停下來，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望著前方。

陸非抬頭望去。

只見洞穴的最高處，倒掛著一個瘦長的人影。

那人影的雙手搭在肩膀上，緊緊裹著身體，一動不動，似乎在沉睡當中。

陸非瞇起眼睛。

“到底是人，還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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