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從謹不語,低頭喝茶。
謝懷禮則說:“畢竟是曾經都是親戚,去了該打個招呼的。”
“打什么招呼?你自己把媳婦給作沒了,人家跟你都和離了,你覺著人家想和你家的人打招呼嗎?”
國公爺說著說著又來氣,指著謝懷禮說:“你呀趕緊找個續弦,傳宗接代才是正經事,成天跟你那個妾室打情罵俏,你挺美的是吧?”
謝懷禮腦瓜子已經開始疼了,趕緊轉移火力,指指謝從謹:“哎哎哎,祖父,我這都是小事,你不是找大哥有正經事嘛,你們聊你們聊。”
謝懷禮說完先溜出去了,留下謝從謹和國公爺大眼瞪小眼。
國公爺瞅瞅謝從謹,問他:“這一路可還順利啊?”
“嗯。”
國公爺想了想,又問一句:“江南氣候和京城差別大,你去了有沒有水土不服?”
謝從謹看國公爺想關懷幾句,又實在憋不出詞的樣子,替他感到累,直道:“有話就直說吧。”
國公爺不滿地看他一眼,又輕咳一聲,正色道:“你進宮時,見著圣上了吧?也就上上個月,圣上上朝的時候突然暈倒,病了一場,具體什么病癥也不清楚,聽說就是勞心傷神累得,這也養了一個多月了吧,瞧著精神還是不太好。”
謝從謹了然,他方才見圣上的時候,的確看出他精神大不如前,氣色很不好。
國公爺捋了把胡子,又說:“如今太子和三皇子斗得厲害,都不藏著掖著了,明面上都敢互相攻訐,朝中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站隊了,我就是想問問你的意思,咱們謝家這樣的勛貴門戶,不可能獨善其身,總要傾向于一派的。”
謝從謹面無表情道:“你說的這可是結黨營私。”
“你少跟我打官腔。”國公爺瞪他一眼,“如今兩黨分庭抗禮,你哪兒邊都不站,就是哪兒邊都得罪。不管將來誰繼位,你都得吃排頭。”
“這有什么可議論的?太子是圣上親自立下的,他是正統,他繼位是理所應當,三皇子再囂張,圣上不改立,他難不成還敢造反嗎?”
國公爺冷笑一聲,“他為什么不敢?圣上如今身子不好,若是突然哪天真的……”
國公爺沒說出來,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三皇子就徹底沒機會了,他能不急嗎?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而三皇子又不是兔子,瞧著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謝從謹沒有說話,心里卻是認同的。
只不過他從來都不想參與什么黨爭,所以壓根沒有琢磨過這些。
國公爺繼續道:“三皇子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太子順利繼位的,這京城有的亂呢。咱們謝家也不奢求什么,只求一個保全自身。依我看,太子的勝算還是很大的,最起碼太子是心懷百姓之人,三皇子嘛,這個人看起來有些邪氣,不像是能做君主之人。咱們理應往太子那邊靠。你和太子不是本來就有些交情嗎?你該多去他那兒走動走動。”
謝從謹不置可否。
他有些日子沒見太子了,二人關系雖然有些僵,但是總還有些情分在,若是真要讓他在太子和三皇子之前選一個支持,他自然是要選前者。
謝從謹不得不承認,國公爺今日過來說的幾句話都很中肯。
“我知道了,明日我去太子府一趟。”
國公爺甚是滿意,笑著點點頭,謝從謹已經要送客了,國公爺又說:“對了,你這次和昭寧公主一路同行,你們倆……沒事吧?哎呀,先前圣上還把我叫過去,話里話外就是說挺看好你和公主的,給我嚇一跳。我跟你說,你娶誰也不能娶昭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