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謝從謹就已經讓人將譚紹寧查了個底兒朝天。
手里的幾張紙詳細寫了譚紹寧的情況,謝從謹認真翻看著,一個字兒也不放過。
看了半天,眉頭一直緊皺著沒有舒展。
衛風摸著下頜仔細琢磨著說:“譚家是越州首富,在整個江南都頗有名氣,可謂是富甲一方,而且他們家還只有譚紹寧一個男丁,以后那些財產都是他的。他年輕有為,模樣長得端正,人品也好……”
飛葉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你別光看好的啊,這個譚紹寧他克妻呀!就這一點,誰敢嫁給他?是不是,公子?”
“這算什么?甄娘子曾經還被人說過克夫呢,后來謝懷禮不是還好好地回來了嗎?可見這些都是迷信,想必她自己也不信。”
飛葉瞪了衛風一眼,朝謝從謹的方向努了努嘴,這才瞧見,謝從謹臉色已經黑得跟鍋底一樣了。
“公子……”
“都下去。”
謝從謹聲音冷如冰霜,二人縮了縮脖子,跟鵪鶉一樣麻溜出去了。
謝從謹坐在那里陰沉著臉,想起白日見過的那個文質彬彬的年輕商人,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
……
采辦貢品一事不能含糊,謝從謹每日要忙著處理公務,楚月嵐倒是清閑,成天不是去這兒逛就是去那兒逛,今日她又出去喝茶聽曲兒了。
平常是知府夫人陪坐,不巧知府夫人偶感風寒,不能過來,公主挺喜歡甄玉蘅,就讓甄玉蘅過來陪著了,除了甄玉蘅,今日來的還有譚亦茹。
譚家是當地大戶,理應代為招待,況且公主不是一般人,都巴不得去跟前露臉獻殷勤,譚亦茹出手很大方,公主要聽曲兒她直接包了一整座茶樓。
樂伎抱著琵琶彈唱,弦音輕脆,歌聲婉轉,楚月嵐一邊聽,一邊喝茶,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甄玉蘅在一旁陪坐,有些心不在焉,看著窗外樓下的流水發呆。
譚亦茹給楚月嵐倒茶,微笑著問:“公主隨一眾官員來江南,是不是采辦貢品的事情忙完,公主也要走了?”
楚月嵐點點頭,漫不經心地說:“估計這個月底就會動身回去了。”
譚亦茹算了算,“那也只剩十幾天時間了,真是可惜,我們巴不得公主多待些時日呢。”
楚月嵐嘆了口氣:“我倒也想啊。”
一旁的甄玉蘅聽著她們的對話,目光動了動。
也就是說,還有十幾天,謝從謹就要回京了。
甄玉蘅一下子心里空落落。
中途譚亦茹出去更衣了,楚月嵐坐了一會兒,說有些餓了,問甄玉蘅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甄玉蘅正跟她說著話,門外侍女過來說謝從謹來了。
楚月嵐看了眼甄玉蘅,立刻道:“讓他進來吧。”
甄玉蘅莫名緊張起來,兩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捧著茶盞低頭喝茶。
“你不是忙得很嗎?怎么還有空到茶樓里來?”
楚月嵐也不急著出去吃飯了,示意謝從謹坐。
一張圓桌,楚月嵐坐在中間,甄玉蘅與謝從謹面對著面。
謝從謹的目光從甄玉蘅臉上掠過,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對楚月嵐說:“公主出行都沒帶幾個侍衛,下官不放心,又安排了幾個人,過來看看。再忙,也不能忽視公主的安危,不然下官可沒法兒跟圣上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