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太荒謬了。
他想到每一個纏綿的夜晚,想到曾經親自感受到的那次胎動。
謝從謹鼻尖泛酸,再出聲已有些哽咽:“你既然那么想生他,你為什么不好好留住他?那個孩子,真的是被雪青害死的嗎?”
甄玉蘅緊緊咬著下唇,低著頭。
“你那么厲害,雪青會是你的對手?她怎么可能有本事害你?”
謝從謹抓住她的手腕,冷聲逼問她:“孩子究竟是怎么沒的,你說啊!”
“因為我身子不好,我不中用,我留不住他,行了吧!”
甄玉蘅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她甩開謝從謹的手,背過身子低頭擦淚。
“你以為我不想讓他平平安安地降生嗎?可他還不到五個月,就成了死胎,我只能喝藥,親自打掉了他……”
謝從謹耳中一陣嗡鳴,站不住一般向后退了一步。
他曾有過一個孩子的,可惜他知道得太晚。
眼眶一片濕熱,淚水模糊了視線,甄玉蘅的肩膀在輕輕地顫抖著,他看著她的背影,有氣無力地說:“然后你還要讓我以為,是我害死了他。”
甄玉蘅的背影定住了。
“想讓我內疚,讓我許你衣食無憂嗎?你可真聰明。”
謝從謹聲音艱澀,“榮華富貴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
安靜良久后,甄玉蘅長出一口氣,“很重要。”
她緩慢地扭回臉,眼神冰冷漠然,“我就是喜歡錢,喜歡富足的生活,所以我要厚著臉皮拿著一張破婚約嫁進國公府,我甘心被別人嫌棄,受別人的冷冷語!我也可以把自己的臉踩到泥地里,去爬自己大伯哥的床,就算我的孩子沒了,我也跟沒事人一樣,繼續貪圖富貴!我就是這樣的人,真可惜,你現在才看清我。”
她一通氣話說完,胸口陣陣起伏。
謝從謹眼角還有未干的淚,他看著她,最后感嘆了一句:“甄玉蘅,你真是好手段。”
他繞開她,大步離去。
甄玉蘅定在原地,聽見謝從謹的腳步聲在殿門口稍停。
“別說謝懷禮怕你了,連我都怕了。”
眼中的淚忍了又忍,終于還是砸了下來。
甄玉蘅僵直著不動,聽著謝從謹徹底離開了,她再也撐不住,蹲下身子掩面哭泣。
謝從謹回到國公府,整個人像是被抽了魂一般,倒在圈椅里枯坐著。
謝懷禮又找了過來,嬉皮笑臉地問他要銀票。
謝從謹二話不說,直接拿了一千兩的銀票給他。
謝懷禮喜滋滋地揣懷里了,又不好意思地說:“哥,我昨晚喝多了,聽說還是你把我扶回來的。對了,我昨晚,沒有撒酒瘋吧?”
謝從謹聲音透著疲憊:“沒有。”
“那就好。”
謝懷禮拿著銀票,就去找甄玉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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