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從謹喝酒的動作一頓,蹙眉看向那醉鬼,“什么意思?”
謝懷禮趴在那兒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說:“就是……甄玉蘅那個懷了又沒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啊。”
猶如一道驚雷閃過,謝從謹腦子空白了一瞬。
他猛地拽起謝懷禮的衣領,將人提溜起來,寒聲問他:“不是你的,那是誰的?”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不是我的。”謝懷禮閉著眼睛哼哼兩聲,“我都沒碰過她,怎么可能是我的?”
謝從謹心跳得很快,他不能錯過一絲一毫的消息,繼續逼問那醉鬼。
他抓著謝懷禮的肩膀,使勁兒搖了兩下,“那孩子不是你們新婚夜時有的嗎?”
“才沒有呢!新婚夜我在書房里睡的,我從來沒跟她同房過,那孩子不是我,她自己都承認了。”
謝從謹丟開了謝懷禮,下意識去拿酒杯的手在微微顫抖。
謝懷禮趴在桌上安靜了一會兒,又拉著謝從謹的胳膊,咕噥著說:“我問她奸夫是誰,她不告訴我呢。哥,你覺得是誰?”
謝從謹沒有吭聲,他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猶如一尊石像。
良久后,謝懷禮睡死過去,謝從謹無地架起他的胳膊,將人帶上馬車。
回到國公府后,下人忙過來要扶謝懷禮,謝從謹冷冷說不用,自己攙扶著謝懷禮,去了甄玉蘅的房中。
甄玉蘅正準備洗漱就寢,謝從謹架著謝懷禮進來,把人丟在軟榻上。
她詫異地看了眼醉得不省人事的謝懷禮,又看向謝從謹,眼神中帶了點疑惑與不滿。
謝從謹表情很冷,他靜靜地看著她,眼底一片幽暗,像是風雨欲來的死寂。
甄玉蘅莫名地不安,蹙起眉頭,“你……”
有丫鬟端著水盆走到廊上,謝從謹聲音又冷又沉,匆匆說了句:“明日上午,我在靈華寺等你。”
他說完就轉身離去,甄玉蘅愣在那里,不明所以。
幾個丫鬟進來端水倒茶地伺候謝懷禮,甄玉蘅看了眼那醉醺醺的人,嫌棄道:“把他送到陶姨娘屋里。”
甄玉蘅洗漱一番,上了床,躺在那里心中一直惴惴不安。
方才謝從謹臉色很差,她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總覺得預感不好。
于是一晚上翻來覆去根本沒睡著,第二天一早,她早早地起身,用過飯后,就出門去了靈華寺。
山間的晨霧還未散去,甄玉蘅一步一步踏上石階時,沉重綿長的鐘聲響起,徐徐蕩過來,在山林中一聲一聲地回響。
甄玉蘅以為自己來得很早,沒想到謝從謹更早。
修長挺拔的男人一身玄衣,背手立在那里,靜靜地看著頭頂上的佛像。
甄玉蘅緩步走過去,走到他身旁,卻不知為何,她感到自己離謝從謹很遠,他周身都透著一股冷意,難以接近一般。
“你叫我來這兒做什么?”
謝從謹沒有看她,走上前去燃香。
“來給我的孩子上一炷香。”
甄玉蘅愣了一下,而后遲鈍地說:“你說雪青的那個孩子?”
謝從謹沉默地跪在蒲團上拜了拜,而后起身將香插在香爐里。
他這才轉過身來看向甄玉蘅,“雪青的孩子不是我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