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蘅心里有些鄙夷,直視著他問:“她哪里不好了?”
謝從謹看出她似乎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覺得莫名其妙,“你確定要同我聊這個?”
甄玉蘅意識到自己的反應的確有些過了,謝從謹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她在他面前說多錯多。
“天都快黑了,我先回客院了。外頭風雪大,大哥也早些回屋吧。”
她告了辭,將傘收回來,踩著小碎步走了。
謝從謹凝著那道身影消失在雪幕里,冰冷的雪鉆入他的衣領,沒有傘遮擋,還真有些冷。
他攏緊身上披風,快步走了。
晚間,飛葉來給謝從謹匯報說:“她身邊就帶了兩個仆婦,要么去閑逛,要么去殿里誦經,沒有什么異常。”
楚惟手里捏著棋子,抿著唇笑:“你對她一個婦人那么提防做什么?”
謝從謹只是道:“她看我的眼神不對。”
楚惟怪異地看他一眼,眼底含著幾分戲謔。
謝從謹知道他想歪了,冷著臉說:“她是謝家的人,我懷疑她別有用心。”
楚惟笑笑,低頭擺弄面前的棋盤,“何必這么草木皆兵?”
“我來是為了護衛你的周全,讓你好好養病,當然要謹慎。”
楚惟開玩笑道:“我看你是想太多了,人家看你一眼,你就這樣想入非非。”
謝從謹無地看著他。
他忍著笑,不再打趣他,指指棋盤,“來,陪我下一局。”
……
甄玉蘅不知道謝從謹為何會在靈華寺,心里好奇,又不敢去探聽。
只知道謝從謹待在客院后的一座樓閣中,外頭有人守衛,那她就更不敢上前去了。
寺里待著無聊,她閑暇時便去藏經閣幫僧人整理經書。
檀木書架上堆滿了經書,她一本一本地擺整齊。
忙完后,她隨手抽了一本《法華經》,倚著書架翻閱。
她看得正認真,突然聽見一陣咳嗽聲。
循聲望去,隔著書架瞧見了一張面帶病色的臉。
男人也看向了她,露出慚愧的笑容:“打擾你了,見諒。”
甄玉蘅記得他,是太子楚惟。
雖然前世只是偶然的遠遠的看過一兩次,但是看他這氣質和病容就不會錯。
一看就是活不長的樣子,他的確活不長了,大概是明年的這個時候,楚惟病逝了。
這下她明白了謝從謹為何會出現在靈華寺了,是為了護衛楚惟。
不過她還是裝作不認識眼前人的樣子,禮貌地說:“不打擾,公子請便。”
楚惟走近兩步,微笑看著她:“你是謝家的人?我聽謝從謹提過。”
謝從謹提過她?應該沒說什么好話吧。
甄玉蘅點點頭。
楚惟沒再說什么,他的眼睛彎著,但是里面笑意寥寥。
甄玉蘅平靜地接受他的打量,滴水不漏地說:“原來公子是我家兄長的友人,失敬。”
“客氣了。”
楚惟彎唇,剛說完話掩面咳嗽起來。
一旁書案上擱著熱茶,甄玉蘅倒了一盞捧過去,“公子喝口茶潤潤喉吧。”
楚惟剛要接,一顆石子飛過來,打碎了甄玉蘅手里的茶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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