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譚紹寧拼命地掙著,淚水淌了滿臉。
他死死地盯著那城門口,隋聞遠騎著馬回城,城門關上,他的姐姐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血泊中。
譚亦茹死不瞑目,兩只眼睛空洞無光地看著天,兩行流水順著她的臉頰劃過。
她為自己而哭,她以為自己和甄玉蘅是一樣的女人,但是甄玉蘅了解謝從謹,可是她不了解隋聞遠。
甄玉蘅緊緊抱著譚紹寧,急道:“你冷靜點,城墻上有守衛,你一去他們就會發現的!隋聞遠已經是敗寇了,他活不了,你又何必把自己搭進去?”
譚紹寧涕泗橫流,脫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那是他的姐姐,他唯一的親人,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殺了,她就躺在那里,可他卻無法為她收尸。
甄玉蘅心里也難受,蹲在他身旁,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此刻說什么話都無法排解他心里的悲痛。
片刻后,譚紹寧漸漸安靜下來,他站起身說:“我們走吧。”
甄玉蘅看了看他,點頭說好。
二人牽了馬,一人一匹騎著向東行。
黃昏時,他們停下稍作歇息。
甄玉蘅見附近有水,就去打水喝。
走時就見譚紹寧一副頹唐的樣子,坐在樹下發呆。
她看了他一眼,先去河邊找水。
她自己喝了幾口,又洗了洗臉,到林子里找來幾片大葉子折成杯子,盛了些水帶回去給譚紹寧喝。
可是等她回去時,發現譚紹寧已經不在了。
她看了看地上的痕跡,確定譚紹寧是回去找譚亦茹了。
甄玉蘅擰眉將水潑到地上,待在原地踟躕了一會兒,決定先走。
譚紹寧此去兇險,十有八九要被那隋聞遠抓去,她就是去了也救不了他,不如趕緊接著往南走,去找謝從謹。
她打定了主意,翻身上馬。
……
已經過去了兩日,大軍休整,按兵不動。
謝從謹幾乎兩日都沒合眼,滿腦子都是甄玉蘅還在隋聞遠的手里。
軍帳里,紀少卿急得團團轉,“兩日了,她在隋聞遠手里都待了兩日了,你倒是想辦法去救她啊!若是不能攻城,那就去談判,先把她救出來再說。總比你坐在這兒什么都不干的強。”
謝從謹已經忍這個人很久了,冷冷道:“紀少卿,你少在這兒站著說話不腰疼,這是真刀實劍地打仗,不是你動動嘴皮子就能行的。”
“你!”
紀少卿氣結,一甩袖子出去了。
謝從謹何嘗不是心急如焚,但是牽扯太多,他要顧念甄玉蘅,要顧念城中百姓,還要顧念底下的將士們,每一項決策都必須慎之又慎。
已經停戰兩日,的確不能再等下去。
他叫來副將和軍師,定下了作戰策略,今夜丑時,突襲攻城,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到時候謝從謹會另派一隊斥候提前潛入城內去找甄玉蘅,如果救走了人最好,如果沒能救走,謝從謹則再同隋聞遠談判。
當夜,大軍悄悄前進,于丑時突然向城內叛軍發起猛攻。
隋聞遠晚上喝了點酒就睡了,突然聽說大軍兵臨城下,騰地從床上起來,盔甲都來不及穿就往外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