鐚陳曉燕回頭看向蘇薔薔,眼里像淬了冰,滿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我為什么不能寄?你怕什么?”
她試著掙了掙胳膊,蘇薔薔的手卻像鉗子一樣攥著,半點沒松。
陳曉燕的語氣更尖刻了些,眼神掃過蘇薔薔蒼白的臉,像是在打量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
“是怕陸家不肯承認你這個資本家出身的兒媳?
也是,陸家那種看重臉面的人家,說不定根本不待見你。”
“還是說,你怕陸云諍知道了婚約的事,會跟你離婚,重新跟我在一起?”
她刻意頓了頓,看著蘇薔薔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得意,仿佛已經看到了蘇薔薔驚慌失措的樣子。
“你別胡說!”
蘇薔薔的聲音有些發緊,胸口的悶意更重了。
她不是怕這些,是怕陸家的人像吸血的螞蟥一樣纏上來。
她太清楚陸云諍當年是怎么被他母親賣掉錄取通知書、關在屋里不給吃喝的。
那些過往是陸云諍心里的疤,她絕不能讓這道疤再被撕開。
可陳曉燕根本不聽她解釋,反而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笑得更張揚了。
“我胡說?要是不怕,你攔著我干什么?
蘇薔薔,你就是心虛了!
你心里清楚,陸云諍本來該是我的,你不過是個半路搶人的罷了!”
她話音剛落,眼神突然暗了下來。
語氣里的嘲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怨恨。
那怨恨像是積壓了多年的洪水,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你以為你現在過得好,住瓦房、穿新衣,就能忘了別人的苦嗎?
當年風聲緊的時候,我家不過是個在城里做點小雜貨生意的小門小戶,沒招誰沒惹誰,也被打成了資本家!
我爸媽最后連件完整的衣服都穿不上,實在熬不下去,就……就投井自盡了。”
說到這里,陳曉燕的聲音哽咽了。
可她看向蘇薔薔的眼神里,恨意卻絲毫未減,反而越來越濃。
她往前湊了湊,幾乎要貼到蘇薔薔面前,聲音壓得低低的,卻滿是咬牙切齒的狠。
“你知道嗎?如果當年我嫁給了陸云諍,他那時候已經參了軍,有部隊護著,我家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我也不會變成無依無靠的孤兒,更不會淪落到現在下鄉的地步!”
“是你!都是你!是你搶走了我的人生!你憑什么過得這么好?”
陳曉燕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蘇薔薔皺緊眉頭,心里像被什么東西重重撞了一下。
她沒想到陳曉燕的過往這么慘,可這跟她有什么關系?
多少人家都支離破碎,怎么能把所有不幸都歸咎到她身上?
縱然她嫁給了陸云諍,就有過得多好嗎?
剛來西北的日子,邵雨晴的針對,村民的有色眼鏡。
那段日子,她有什么時候是能喘口氣的呢?
“這跟我沒關系。”
蘇薔薔試圖解釋,聲音卻有些無力。
她能感覺到后背的傷口在隱隱作痛,大概是剛才拉扯時扯到了。
“你家的遭遇不是我能決定的,更不是我搶走了你的人生。